他们皇家,欠他诸葛家的,已经太多太多!

“哥哥……”

怔怔的,望着仇御风,端木暄百感交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她的心情,无以言表!

“娘娘……”

牢房外,荣昌恭声请道:“时辰到了,皇上已回曌庆宫,凤驾该回了……”

心下一凛,端木暄沉声应道:“本宫知道了。”

凝神,仇御风目光如炬的紧盯着端木暄的眸子:“你记住,在这深宫之中,任何人都不可靠,日后若我不在了,你能够相信的,便只有自己!”

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跟自己的妹妹说,却苦无时间。

是以,此刻,他简单扼要的告诉她!

在这皇室之中,谁都不可靠。

哪怕是轩辕煦,也不足以让她全心全意的托付终身!

因为,没有哪个帝王,是为一个女人而生的!

“哥哥的意思,我懂!”看着面前的仇御风,端木暄的唇瓣,抿成一道直线。深吸口气,她坚定说道:“哥哥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惜儿……”

仇御风刚要说些什么,却见端木暄已然先他一步,转身向外。

距离牢门几步之遥,她再次停下脚步。

旋身望向仇御风,她沉声轻声问道:“若齐王得势,可答应过哥哥,给你解药?”

闻言,仇御风不禁眉宇一皱!

思绪纷至,他摇了摇头,“为兄方才便说过了,就算没有九还丹之毒,我身上的毒,在几载之内,也足以要命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死去……”说这句话时,端木暄的神情,格外凝重!

这句话,端木暄是说给仇御风的,也是说给自己的。

……

离开天牢后,登上辇车,端木暄的思绪,百转千回,一直都不曾停歇。

半晌儿后,回过神来。

见辇车一直未动,她轻蹙了下眉,“荣昌?!”

“是!”

辇外,荣昌应声。

隔着薄纱,端木暄轻问:“不是说皇上等着么?为何不走?”

一语落,静窒半晌儿,荣昌终是回声:“奴才斗胆,有话要与皇上娘娘进言!”

端木暄微一皱眉。

轻掀纱帘,见辇外车夫不在,只荣昌一人,她的眉心不禁又是一颦:“有什么话,你直言便是!”

“是!”

再应一声,经过短暂的停顿后,荣昌一脸踌躇,恭身复言:“是从安阳说起,还是从南陵说起?奴才想要说的,很多,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荣总管,你到底想要与本宫说什么?”杏目微眯,轻轻抬足,步下辇车,端木暄看着荣昌。

“奴才还是从南陵时说起吧!”稍稍抬头,露出些许苦笑,荣昌垂首:“在南陵时,娘娘不辞而别,皇上当时可谓勃然大怒!这对于一直随侍在皇上身边的奴才来说,是极少见的,在那个时候,奴才便知,娘娘在皇上心里,已然十分重要!”

静静的,看着荣昌,端木暄的脸上,露出一丝讶然之色!

无论是在轩辕煦面前,还是在她的面前,荣昌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未有过丝毫逾越!

但此刻,他却……

轻叹口气,荣昌不无动容的接着道:“自南巡的路上,皇上接到太后加急密报,便一路疯也似得独自驭马返京,天寒地冻,他却只着单衣……还有今次,知皇后娘娘可能在离国,他不顾安危,只带杜奎同往……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说明,皇上对娘娘用情至深……娘娘……他是皇上,是万万人之上的一国君主,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够了!”

心绪浮动,却是冷眉以对,端木暄不客气的打算荣昌的话:“荣昌,你的话太多了!”

“皇后娘娘!”

抬头之间,见端木暄转身要登上辇车,荣昌忙道:“请娘娘再容奴才多说一句!”

顿下脚步,端木暄深吸口气,转身看向荣昌。

恭身,荣昌垂首道:“皇上知道的事情,不在少数,只是不曾明言罢了,还请娘娘,谨慎行事,莫要伤了自己,也不要伤了皇上的心……”

“哈……你让我不要伤了皇上的心,又有谁与皇上说过,不要伤了我的心么?”嗤笑出声,端木暄拧眉看着荣昌,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

片刻,她哂然一笑,转身向后,登上辇车。

想来,方才在天牢里,她与兄长的对话,荣昌该是听到了……

荣昌,是轩辕煦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