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说得太好了。”皇上细细咀嚼她的话,真是越咀嚼又有感触,莫子晚如果没有真的深入民间、田头是不会有这样深的体会的。他心里很感动,面上激动和感动也就显露出来了。

“听到惠王妃的话没有,吃光你们面前的膳食,吃饱了,就告诉宫女,后面的不用上了。”皇上吩咐的声音中气十足。

“皇上英明,民以食为天,饿着大家就有些不人道了。”子晚一本正经地说。

“听到没有,不用顾忌你们什么面子了,你们可以敞开肚子吃光你们面前的饭食。”皇上乐呵呵地对在场的人说。

很多人正在品味莫子晚的诗了,能有这样深的体会,惠王妃在农事上肯定是下了血本了。

还有他们也十分感激王妃照顾他们,因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她先前已经在吃了,不像大家腹内饥,却只能看着桌子上的美食眼馋肚里流口水。

“各位听到了没有,难得皇上请客吃饭,要是不吃就亏大了。”子晚的玩笑话却将大家的心情全都放松了,所有的人都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大殿中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气氛,东临国的官员和家眷对这位平易近人的惠王妃都是印象极佳。

有了皇上的金口,接下来所有人也不用拘谨,都是一边吃喝一边看着大殿中的歌舞,每个人有说不出的惬意。这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呀!

“谢谢你,王妃。”秦书宛等她坐下,小声笑着对她说,还对她偷偷做了个鬼脸。

“再也不用挨饿了。”莫玲珑也放松下来,笑着向她道谢。

莫子晚只是笑,“不是怕你们和老爹被饿坏了吗?还有,我这儿还留了果子,等会儿一起吃。”

孙严和李元白再一次在心中审视了莫子晚一次,这样聪慧的女子,恐怕天下再也难找了。楚风扬有这样的贤内助,对他来说相信是如虎添翼,惠王在东临的势力也会大幅度提升。

看看全场的官员就能看出来了,他们看向惠王夫妇,眼中可都是带着敬意的。楚风扬为人冷血了一点儿,而莫子晚却活泼善解人意,温柔可人并且善于交际,正好弥补了惠王的不足。

李元白和孙严已经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对待东临各方人马了。

牵一而制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这一场宴会结束,夜色已经很深了。

主客尽欢,大家高高兴兴地散场回去了。

“呵呵呵,桑格花公主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了。”在回去的马车上,莫子晚捉狭地对楚风扬说。

“还说了,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杀了她了。”楚风扬提起那个女人,就想到她嘴里口口声声对自己的侮辱和对子晚的不敬,恶心的让他都想吐了。

“裴庆祺做的不错。她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她见到的惠王爷不是你哦。”莫子晚心情自然好,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窥觑她的人,今天受到的教训还是浅的了。

“谢王妃夸奖。”已经换上侍卫装束的裴庆祺和冷面玄夜坐在马车前面,很“谦逊”地回答。“除去恶心了一点儿,其余的还是很有趣的。”

不得不说莫子晚身边围绕的人物都是极品奇葩,玄夜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裴庆祺的话让莫子晚笑的趴在了楚风扬的怀中,“要是格桑花听到王爷这么评价她,她脆弱的心肝还不得碎了一地呀。”

玄夜对于王妃这种恶趣味实在不敢苟同。就格桑花那样不知廉耻的人,还脆弱了,啊呸!他也被其恶心到了。

马车在宽敞的大路上一路疾驰,畅通无阻。

格桑花确实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刚回到了驿馆后,见到驿馆中只有她和呼伦哈尔和自己的下人在,立刻就开始发疯了。她将屋子里能摔得东西全部摔碎了,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着,“贱人、贱人,都是莫子晚那个贱人搞的鬼。我格桑花发誓一定会让莫子晚生不如死的。”

“除去发火,你还能做什么。遇到事情就冲动,就凭这一点儿,你就已经输给了莫子晚。”呼伦哈尔冷冰冰地对她说,和以往的和煦绝不相同。“既然知道被人算计了,还是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吧。”

“后面的事情,什么事情?”格桑花惊诧地看着不同往日的呼伦贝尔问。“皇兄,你可是我的亲哥哥,你要为我报仇呀。”她瞪着眼睛不满地嚷嚷。

“这一次事情闹得太大了,回去后,父皇和国内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承受着。”呼伦哈尔无赖地倒出事实,他暗自摇头这样愚蠢的妹妹,他平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了。

“本公主是格桑花,是北征国最尊贵的公主,他们又能拿本公主怎样,何况本公主是被莫子晚那个贱人给算计的。太子哥哥,这一点儿你可是最清楚的。”格桑哈眼睛冒火,好不甘心呀。她还没有想到此事的严重性,考虑的都是自己受到的侮辱和委屈。

“只能说你自己蠢,明明是个下贱的侍卫,你怎么能当做楚风扬呢?”说到这一点儿,呼伦哈尔也想不通。

“原来过来的人真的是楚风扬,而且我是看着他喝下茶水的。”别说他疑惑,就是格桑花也搞不明白。

“楚风扬会轻而易举地就听你的话,将茶水喝下呢?你自己也不动动脑子?”呼伦哈尔怒视着她,这个蠢笨的妹妹,难道不知道世上有易容一说吗?

经过他的提醒,格桑花也想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不错,当初的楚风扬很听话,妥协得太快了。自己急于成功上当了,上的不仅仅是莫子晚的当,而且还有楚风扬的算计。

这对夫妻联手戏弄了她,这个认知让格桑花更是怒火中烧,“皇兄,你要帮我。我一定要杀了莫子晚这个贱女人。楚风扬本公主也不会让过他。要是有朝一日,这对奸夫淫妇落到本公主的手中,本公主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格桑花气得心肝都在痛,明明是自己在算计人家,没想到却是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帮你,怎么帮你?这儿可是东临,我们都是在明处。不等咱们动手,人家就将我们给办了,你以为我们还是在北征国吗?”呼伦哈尔可比格桑花有脑子多了,想的事情也比较周全。

他不是不想动楚风扬,可以说在这世界上,他才是巴不得早点儿除去楚风扬的小命的人。因为楚风扬太强了,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块最大的绊脚石。可是就因为惠王太强,所以想他死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呼伦哈尔一脸不耐地看着哭哭啼啼的格桑花。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格桑花的泪水下来了。

“今后有的是机会。还是想想回去后该怎么处理后面要发生的事情吧?这一次动静太大了,有关系到皇室的颜面,恐怕回去后父皇不轻易饶恕你的。”呼伦哈尔也很丧气,自己最为领队的人物,估计也难逃责罚。

“太子殿下,公主,玉溪公主他们回来。”守候在外面的侍卫进门禀报。

“躺到床上,动作快一点儿。”呼伦哈尔催促格桑花。

格桑花不情愿地躺到了床上,并且盖好了被子。侍女赶紧放下了帷幔。

“人怎么样呢?”看着床幔垂下来,玉溪公主并看不清里面的人,她转而问呼伦哈尔,清冷的声音在夏夜里显得很清亮。

“刚看过御医,受到了惊吓,身体也受到了伤害。”呼伦哈尔是男人,也不好直接告诉玉溪,格桑花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

“今天的事情影响太大,就是想堵住人家的口也做不到了。她自己做的,就要有那个胆子承受后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最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东临回国去。”玉溪公主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热络,只是很有条理地陈诉了自己的意见。

淡淡地语气,淡淡的处理事情的方法和以往没有任何的不同。

呼伦哈尔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儿受别人的讥讽的目光,“明天准备一天,后天立刻离开。”

格桑花在床幔中听到玉溪公主的警告,心里像有蚂蚁咬。在北征,她虽然贵为太子殿下的亲妹妹,但是在皇上面前和大臣百姓的心中,她却不是最尊贵的公主,原因无二,就是因为玉溪公主是皇后所出,是正宗嫡出的公主,而且皇后家的势力太大了。

“好,明天早点儿准备,收拾好了,咱们就尽快启程回北征。”呼伦哈尔赞成玉溪的决定,再留下来,他也没有那个厚脸皮。不过,在走之前,他还要和老朋友见上一次才好了。

“今天就好好休息,最好安稳一点儿。如果再闹出什么事情,不怪到时候皇兄不讲情面。”呼伦哈尔冷冷地警告躺在床上的格桑花。

格桑花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呼伦哈尔冷淡的声音让她特别难受。就是为了面子,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再理会自己了,原来在这个哥哥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他的面子来的重要了,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受辱这件事,他也参与了,他也是有责任的。

格桑花越想越恨,却不敢闹出动静来。在东临要是玉溪和呼伦哈尔都抛弃了她,她这个娇弱的公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天色很晚了,但是呼伦哈尔也并没有入睡,而是出去找自己的老朋友了。

“让你的主子起床了。”呼伦哈尔坐在展府客厅,随便抓了一个人过来吩咐。

对于半夜出现在主人卧室外面的陌生人,奴仆很害怕。这个穿着一身黑衣服蒙着脸的家伙,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的房间里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这个丫头就想叫人。

“放老实一点儿,只是让你请你家主人出来,对他就说有客人上门。要是你敢叫人的话,就等死吧。”说着,他冷冷地将一颗药射进了丫头的嘴里。

也不知道来人喂得是什么,不会是什么毒药吧?小丫头再也不敢有异心了,“奴婢这就去请主子。”

“老爷,外面来了客人,请你过去。”她颤抖着到了展胡生屋子的外面。

“贱婢,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就这样过来叫人。深更半夜的,哪来的客人?”屋子里传来五姨娘的怒骂声。

“可是,客人说,只要听到他到了,老爷就一定会过去的。”小丫头被人要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五姨娘虽然厉害,但是对比自己的性命,她宁愿被多骂几句。

“有这样强盗似的的客人吗?”五姨娘的怒火越来越旺。

“我出去看看,你自己睡吧。”忽然,里面传来展胡生的话,接着就传来索索的穿衣声。

“老爷?”五姨娘委屈而娇滴滴地喊。

“男人有事,你就不要参和了。”展胡生的话里带着威严,五姨娘就不出声了。

小丫头站在那里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展胡生快速出来,“带老爷去见客人。”他几乎可以猜到这么霸道的客人到底会是谁。

小丫头更是心急如焚,不用他催促,就小跑着带着他往偏厅走去。

“终于来了。”呼伦哈尔坐在主位上不满地说。

“回来晚了些,睡得就比较沉。”展胡生看到来人,心里也踏实了。

“你下去吧。”展胡生挥挥手让小丫头赶紧离开了。

可是小丫头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哭丧着脸看着呼伦哈尔。

呼伦哈尔微微顿一下,扔出一颗药丸,“吃下去就没事了。”

小丫头一听赶紧捡起地上的药丸塞进了嘴巴里。

可是一颗药丸吞下去,她立刻就倒在地上了,连痛苦都来得及叫一声。

“来人,拖下去。”展胡生像没见到似的,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很快从外面进来人,面无表情地将小丫头的尸体拖出去了。

“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兵?”呼伦哈尔直奔主题。

“太子顾及亲情,等着惠王毒发离世,似乎不愿意动兵。我们正在商讨,我会尽快说服他的。”展胡生给呼伦哈尔倒了一杯茶说。

“惠王身上的毒又是什么时候发?你们能确保他会毒发吗?”呼伦哈尔语带讽刺和不满。

“惠王身体一日差过一日,估计离毒发的时间已经是不远了。”展胡生肯定说。“这个药很霸道,他不会撑多长时间的。”

看看呼伦哈尔没有打断自己的话,展胡生接着说,“东临大多的武将都是听令于惠王,只要惠王倒下,太子登基了,我们就是不劳而获。”

“那么就没有本太子的什么事情呢?”呼伦哈尔盯着他冷冷地质问,这个同盟者也不是什么好货,他很清楚。

“当然不会,我们答应送太子的五个州,绝不会食言。”展胡生笑得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