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之中最肥的两个差事都是在陈家人手中,这样已经让众多朝臣感觉到很是不爽了。陈家现在才刚刚立足,也不想引起太深的怨怼。毕竟这个大齐朝还是姓云的,并非是他陈家能完全一手遮天。你别忘记,还有几个皇子封王在几处封地,若是陈家真的闹的要改朝换代了,这几个王爷一联合,怕是又要让大齐陷入内乱之中。我们如今国力已经被耗损的差不多了,一旦内战,随便柔然或者大梁军队趁机南下,我们则面临灭国之灾。陈家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江山,而不是支离破碎,随后不知道鹿死谁手的

地盘。所以他们也不敢在很多事情上面表现的太过独断。”杜宪笑道。

“那这个姓赵的不是说与镇北王妃有亲戚吗?”阿春问道。她也是暗卫的一员,很多时候杜宪犯懒,就由她将密信读了给杜宪听,刚好这一段她看到过。“干亲算个什么真实的亲戚?”杜宪笑道,“只是口头上认的,都没拜过祠堂,交换过庚帖,算不得数的。也是咱们的暗卫才能探得一二,其他人哪里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姓赵的叫赵栋,原本是南华巡抚,据说是修了一个什么长堤,治理了当地的水患,所以算是连升三级,给提拔到京城来。我本以为他可能是有点才能所以才

会被委以户部尚书的重任,但是今日从他儿子的表现来看,只怕事情并非表面上看的那般。”

“那要不要咱们的人再去调查一下?”阿春问道。“索性查他一个底掉!”

“就算被咱们查出来,你上哪里告他去?”杜宪反问道。

“这……”阿春一怔,倒也是,状告无门啊。去哪里告都是落在陈家与太后的手里。“现在这种状况,咱们即便是掌握了什么也是徒劳,反而打草惊蛇。”杜宪收起了折扇点了点阿春的脑袋,“你也知道买回来的小猪崽要养养肥才能杀了吃呢!咱们就养着他

们。等他们膘肥体壮到走都走不动的时候,那时候再宰杀不是更有收获?”

“怕就怕那时候陈家已经根深蒂固了!”阿春蹙眉道。“现在都状告无门,以后呢?”“别怕。所有的怨恨都是一点点的累积起来的。”杜宪缓声笑道,“陈家这般不知道约束手下,迟早有一天会被反噬。更何况,我这几日想了很多。不用等阿冬到京城,我都已经知道他调查的结果,我父亲和先皇不会那么轻易的中毒箭,而且是一种北地完全没有的毒。只可惜,当时情况混乱,而负责保护先皇的御前侍卫因为护驾不利而被镇北王全数斩首,没留活口,而我们杜家的暗卫因为当时父亲是与先皇在一起,所以没有上前去贴身保护我父亲。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情便一定会留下

痕迹。慕容家十二子不说个个都身经百战,但是慕容的祖父还有慕容的几个叔叔都是我们大齐出了名的武将,我不信他们会同时犯错,贸然出击,导致全军覆没。”

“主子,怎么好好的扯上了慕容世子了。”阿春不理解的问道。“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杜宪凝了凝神色,缓声说道。“陈家的崛起是在太快,快的叫人措手不及。他们一步步走到现在,就好象是一盘已经精心筹谋的棋,每个棋子都精

准的被安放在了该有的位置上。”

“属下实在是驽钝。”阿春面有愧色的说道。

“无妨。”杜宪压低声音对阿春说道,“我仔细的说给你听就是了。”随后她对阿夏说道,“不去喝茶了,你随便找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溜达溜达马车。”

“是。”阿夏在外应了一声。

“你看,陈家本是在南疆剿匪的对不对?”杜宪翻开了马车里矮桌上的一个茶碗,看向了阿春。

阿春点了点头。

“北地防务大部分都在薛宝玉的爷爷安阳侯与慕容如玉的爷爷长乐侯手中。”杜宪又翻开了两个茶碗。

“是。”阿春应了一声。

“如果这两个侯府不是损兵折将连连败退,是不是不会将陈良从南调到北地?”杜宪将之前翻开的碗远远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