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子筝匆忙离开之后,杜宪这才朝椅子里面一窝,和没了骨头一样。

“适才主子和陈公子说的那些为何咱们暗卫并未调查过?”阿夏与阿春进来,阿夏略有点疑惑的问道。

“哪一个没调查过?”杜宪反问道。“就是陈公子小时候被人歧视的事情,主子告诉陈公子那是陈公子的祖母暗中散步的消息。”阿夏稍稍有点担忧的说道,“这事情咱们的暗卫并没调查过,若是将来陈公子发

现那是主子杜撰的可如何是好?”“表哥的祖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杜宪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他去和谁核实去?再说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觉得表哥会专门去找人调查吗?他不

会的,他一直在回避这段往事,便是不想再提及过去的日子。他想过更好的生活,他想要受人敬仰,便不会再回头去看那些了,摆在他眼前的便是以后的生活。”

被杜宪这么一说,阿夏的忧虑瞬间被消除,他点了点头,“还是主子想的深远。”

“难道你们不觉得我坏?”杜宪翻了翻眼皮看向了阿春与阿夏,“我是在挑拨陈子筝与他父亲的关系。”

“主子做的总是有道理的。”阿夏和阿春对看了一眼,他们也看得出来杜宪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人也显得有点疲惫。“陈家太强大了。从外部已经不足以撼动他们分毫。”杜宪望着窗外依然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唯有从陈家内部来一点点的来分化他们。其实我刚刚说出那些话来,心底

不是没有一点点愧疚,毕竟表哥这人也不算坏,如今还信着我。但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阿夏和阿春再度对看了一眼,双双垂下了头。

“想要报仇,便不能想太多了。”杜宪低叹了一声,“我明白。只是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模样,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把握。我只希望不要因为我要报仇而连累过多的人。”

“主子心善。”阿春也叹息了一声,道,“属下替京畿的百姓谢谢主子。”“谢我做什么?”杜宪淡淡的一笑,“你说的是大堤的事情吧?别忘了,咱们侯府也是在京畿范围内,若是永定河上游的大堤决口,京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并非心善,而只

是想保全自己罢了。别把我想的那么好。”

说罢,杜宪起身,缓步走出了书房,沿着回廊朝着自己的卧室而去。

永定河大堤的事情是她昨天想的最多的,本来她还在纠结要找一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去提醒太后或者陈良,今日陈子筝就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杜宪就顺水推舟让陈子筝出面去和太后说这件事。

陈子筝出面的效果要比她出面的效果还要好。

不得不说陈子筝还是有点小运气的。之前太后被陈良下了一回面子,太后总是要将场子找回来的,只是他们现在也不宜闹的过于明显,免得给朝臣看了之后引起动荡。

但是这个大堤的事情正好给了太后一个切入点。

如杜宪所说,工部户部的尚书都是陈良的亲信,太后虽然现在垂帘听政,但是实际能掌控的权利也是有限,大部分都被陈良紧紧的捏在手里。

他们现在还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所以太后还能暂时仗着陈良的势。

以后呢?

太后在宫里那么多年,不是傻子,从她开始拉拢自己和陈子筝便能看出来,太后这个人也是极有野心的。

所以杜宪可以笃定太后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

这是一个既可以留下美名,又可以将自己人安插到户部与工部的好事情。而之前太后让杜宪拉拢陈子筝,这件事情由陈子筝去告知太后,便也是圆了杜宪的承诺。

一举好多得。

就在杜宪快要走到自己卧房的时候,阿秋又拿着拜帖跑了过来。

“主子,赵悦赵公子邀请主子晚上去喝酒。”阿秋双手捧上了帖子,对杜宪说道。

“他请我喝酒?”杜宪微微的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