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爷的意思是镇北王知道这件事情了?”阿夏还是很诧异,“那为何他不阻止啊。”“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手下的儿子。”杜宪笑道,“他想要赵悦的父亲死心塌地给他卖命何必掐断他儿子的财路呢?你想想整个大齐的财政大权与几个矿洞相比,孰轻孰重?陈良的胸襟没有那么小,若是连这点芝麻大的东西都要算计的话,他又怎么会做到今日的位置上去?玉山的差事是个苦差事,他乐得顺水推舟的去做个人情。再加上现在陈子筝在外风评极佳,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脸上有光,且不管将来要不要给陈子筝镇北王世子的位置,现在多少对陈子筝还是要多加维护的,不然的话,陈子筝没了脸

面,便是他自己没了脸面。”

镇北王陈良现在眼底看得是整个大齐的江山,其他的对于他来说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若是什么都抓着不放,还有谁会去给他卖命?

阿夏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得不佩服杜宪道,“主子真是屈才了!”

“不屈才,不屈才。”杜宪笑道,“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我当好一个平章侯已经很不容易了。其他的再去多想,我还要不要活了,你们就给我留条活路吧。”

其实阿夏明白,杜宪虽然是在开玩笑,却也含了几分深意在里面。

“那主子这回出面可好呢?”阿夏又有点担忧。“镇北王对主子的态度素来不明,这回主子又帮着太后做事,镇北王会不会不喜欢主子?”“他喜欢与不喜欢我对于他来说,现在压根没有什么区别。”杜宪笑道,“我现在就是一个闲散的侯爷,你就是给我事情做,我还能翻出天去?你放心吧,陈良一天要想的事情太多了,顾不上我。况且以我的名义去替他儿子赚钱,说到底还是帮他们陈家做事,就算被赵悦和我分了一些出去,能分多少?你觉得陈良会计较这个?将来出了事情,担责任的是我,他们陈家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况且现在陈子筝才刚刚起步,什么都要靠他爹,在羽翼未丰之前,自然是不能与他爹闹起来,即便现在我们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先问过他老人家的意思。陈子筝怎么去和他爹说是陈子筝的事情,这事情弄不弄得成,我又说的不算。我怕什么?况且我左右逢源,在陈良那边,对我的戒心

也小。”

“哦。”阿夏点了点头,这算是都想明白了。

赵悦的办事效率高,不多时,就派人送来了请帖。

他将晚宴放在了别鹤楼。

杜宪到的时候,陈子筝和赵悦都已经到了。将钱投给赵悦去钱生钱是杜宪的主意,陈子筝在市井长了那许多年,刚被陈良寻回带到陈府的时候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这些年他为了迎头赶上,为了不被人笑话,心思都放在学文和习武上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学好了这些就会让人刮目相看,但是他后来才觉出了光靠着这些,他也仅仅只是陈家的一个儿子罢了,在外人眼底只有他受宠不受

宠,而没有他到底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他更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他的出身。

但是自从上次听了杜宪的话,陈子筝现在明显感觉到自己与以前相比真的是不一样了。

就连府中的下人们现在见到他行礼时候的恭敬也比往日多了一份尊重。他现在一边保护着王妃,在王妃那边讨了不少好处,又常趁着入宫当差的时候去太后那边,也在太后那边得了不少实惠,他还听了杜宪的话,对他爹多请示,多汇报,哪

怕没事,只要他和他爹都在家,他都会去和他爹问安。

这三个月下来,果然有点成效。

以前陈良对他也算是多有照顾,但是严肃为主,现在看到他的时候笑模样多了起来。这次加开的恩科已经在一个半月之前考完了,殿试才完,今儿皇榜张贴出来,在殿试的时候云晟坐在大殿上那就是一个摆设,太后坐在云晟的身后,陈良站在云晟的下手

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云晟连个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全程呆坐着。太后和陈良都想利用这次恩科培养点自己的嫡系出来,太后的愿望要比陈良还要更迫切一些,所以就前三甲的人选和排名,太后与陈良各执一词,中途他们两个去后面商量了好几回,表面上太后与镇北王殿下是为了替大齐选拔人才而劳心,其实是两个人谁心目之中都有人选,互不相让,为了避免在大殿上吵起来,不得不退后去关起门来

商量。

最后陈良还是妥协了,毕竟垂帘听政的是太后不是他,状元和榜眼的位置都给了太后心目之中的人选,而陈良只落了一个探花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