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的人生本不该是那样的!

被杜宪拥在怀里的云晟假意的将头缩在了被子里,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流过了几分冷意。

翌日,太后在大殿之上亲自将国书交给了身穿侯爵衣袍的杜宪。

满朝文武看着杜宪恭敬的接过国书,手持节杖带着宁安郡主,罗翰国的霍格尔王子以及安阳侯如今被封了一个义威校尉的薛宝玉,一步步的走向殿外。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杜宪出现在如此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

在大部分人的脑海之中,对杜宪的印象依然停留在他往昔的胡闹与任性之中。而今日杜宪的出现,似乎将他们脑海之中这个固有的印象给扭转了不少。

稳!

实在是太稳了!

杜宪所表现出来的风范压根就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所具备的,而是好像沉淀了多年,大开大合,虚怀若谷的沉稳与庄重。

这与他之前的形象完全对不上。

倒是与当年的杜平湖有所重叠。

就连跟在杜宪身后的薛宝玉都有点稍稍的侧目,杜宪这厮真是装什么像什么啊。可是装的就是装的,永远真不了。薛宝玉不服。

脑子快的朝臣们偷眼看了看一脸骄傲的太后和站在丹陛之下排头第一的镇北王略显的阴沉的面容。

心底亦是有点唏嘘,这位平章侯殿下以后若是不能一飞冲天,便是死于非命。

毕竟陈良归还先帝金剑这件事情,看似好像顺理成章,但是背后意味着什么,着实耐人寻味。

而奉旨将先帝金剑请回太庙的便是这位他们平日里想都想不到的平章侯了。

而那些脑子不是那么快的朝臣,便只觉得杜宪这小子到底是仰仗着先帝的宠爱和当今太后对他的情分,拿了一份正经的差事了。

只是这正经差事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西域诸国,有座落在漫漫黄沙之中,有座落在巍峨群山山坳,不管是要去哪一个都是路途遥远,其中别的不说,光是沿途的盗匪就能逼死个人,况且跋涉那么远,杜宪那

种弱不经风的身体若是在路上有个什么不测也是应分的吧。

所以若是杜宪死在路上可能一点都不会叫人感觉到意外。且说,就算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到了西域,那边民风与中原不一样,听说是为了一个瓶子都能拔刀砍人的野蛮之地,面对这样的人,大齐的那些礼仪能让这些不开化的野人

们归顺吗?杜宪只是带去了三千骑兵护卫,听说还都是些养马的懒散军户,这些人能成什么大用。怕是在路上遇到两三次盗匪攻击就要被打散了。领头的还是安阳侯那个嘴上没毛办

事不牢的家伙。

所以大部分人对杜宪出使西域这一举措是十分不看好的。

若是西域诸国那么容易出使,在先帝的时候怕是早就与西域诸国关系密切,往来络绎不绝了。京城是有西域人来,那都是西域的大商队,前来交换东西的,就是京城的西域人都在京城一隅汇集,团结的很,寻常京城人士都不敢上那边去寻衅滋事,可见西域人的彪

悍了。

不过既然是出使,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毕竟还带着一个西域罗翰国的王子呢。

众多朝臣还是跟随在太后与陛下的身后,一直将杜宪送出了宫门。朝阳之下,大齐的国旗招展,五百骑兵列队在午门之外,迎候着杜宪的马车,有不少百姓在外围观,毕竟在午门外的广场上一下子汇集了五百铁甲骑兵,这场面也是壮观

的不得了的。

等杜宪的马车从宫内驶出,五百骑兵打头前引路,行过京城的朱雀大街去与驻扎在城外的另外两千五百名骑兵汇合一路西去。

直到杜宪马车消失在京城街道的那一端,太后这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转眸看向了跟在自己身边的云晟,她抬起了手,“皇帝。”

云晟赶紧侧过来一步,扶住了太后的手,“母后。”

太后凝视了云晟片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云晟扶着她回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