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裕彬情绪激昂,薛老三却不为所动,径自端了铁锅喝汤,“又听说什么呢,火急火燎的。”

“会上闹起来了,动静不小,若不是姓孔早有安排,会上早翻了天。”

戴裕彬急吼吼道。

“怎么说?”薛向终于动容。

说来,这几日,薛老三还能钓鱼,倒非是假装的淡定,而是真心不惊。

薛老三虽然看重官位,但绝非是迷官成狂,况且,今次之事,他也细细思忖过,自己身在局间,怎么动都是错,不如不动,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退一万步讲,只要云锦的功业做成,那位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薛老三还真就有这底气。

可话说回来,今次的常委会,真有大批人大代表,将他薛某人功业看在眼里,自发逆袭了孔某人,将那副市长的宝座赠与他薛某人。

薛老三必定会将这份礼遇,视作无上荣光,毕竟,若真成功,他薛老三的副市长,可不是走流程的人代会产物,而是真正的民选市长。

戴裕彬道,“选举一开始,就出了乱子,具体情况,江主任也不清楚,听说,七八位人大代表,被请出了会场!”

“什么!”

薛老三惊得站了起来。

在他想来,即便有波澜,也不过是个把人闹事儿,就足以引动全场,没想到竟是七八人发难。

更吊诡的是,七八人连续发难,都没引爆场面,完全和他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设想,大相径庭。

显然,孔凡高也不是笨蛋,防着周道虔,更防着他薛某人。在会场做了严密,精确的布防。

要知道,人代会上,弄走人大代表,可是大事儿,若真搞出了大动静儿,必定引得群情激奋。

而七八人被弄走。会场还能维系,证明是,会场上安排了绝对防护,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弄走的。

退一步讲,便是这样。也听得够骇人的了。

须知人大代表本身是俱有司法豁免权的,即便是其犯了法,再没解除人大代表身份之前,司法单位也不得强制执法。

如此算来,会场上,强制掳人,这是要觉大勇气的。

换句话说。孔凡高已然豁出去了,抑或是,有了那位依仗,只要人代会最终顺利闭幕,什么乱子都不是乱子。

想通全盘,薛老三又坐了回去,摆手道,“今次。孔老虎绸缪周全,老周怕是失了算,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那您呢,您就不委屈!”

戴裕彬狠狠跺下脚,“豺狼蹑高位,英俊沉下僚,他妈的什么世道!”

“行了。你小子,怎么比老子还官迷,是我没当上副市长,还是你小子没当上?你小子倒是长能耐了。是不是觉得给专员助理当秘书太屈才了,想着升格儿做市长秘书了?”薛老三笑着道。

此话虽是玩笑,却是诛心,戴裕彬自感也是代入首长情绪太深,有些心态失衡!

瞧见戴裕彬神情有异,薛老三伸了伸筷子,“别愣着啦,尝尝这锅鱼,绝了!”

戴裕彬笑笑,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笑道,“真香!”说话儿,便埋头吃喝起来。

薛老三见他吃得香甜,也不扰他,对着幽幽湖水,思绪忽然飞到远在百里开外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人代会。

“七八个人?都会是谁呢?”

薛老三暗忖片刻,道,“小戴,方平有没有说都是谁被弄出来来了。”

“听说有老姜,老方,反正差不多都是云锦代表团的,要说这帮家伙也算有良心,知恩图报!”

说话儿,戴裕彬便又伸筷入锅,这锅鱼实在鲜美。

薛老三眉头锁住了,其实,他早想过,以他在云锦的威望,肯定会有人替自己抱不平,但在他的预想中,这帮人要么是被压得不得不遵守组织纪律,要么是报团发难,毕竟,只要有了领头的,毕竟是一窝蜂而上,可是如今竟然只七八个被弄出去了,还有的人没有动静儿,实在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