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的话没说完,就又被抱了起来,她没能看清是怎么回事,便被墨漓压了下去。

百里九歌一怔,发现墨漓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把鹤氅解下来铺在地上了,现在她就躺在他的鹤氅的,软软的,也就这么近距离的撞进那双古洞碎雪般的幽眸中。

百里九歌痴痴笑了出来:“你这家伙真是……唔……”都不让她把话说完就来吻她。此刻心中是万分甜蜜的,阔别了两个多月,那满肚子的牵念和相思终于能得到纾解,百里九歌又何尝不想疯狂一次?这里远离军营,根本不用担心被人抓包,她笑着送上自己的全部,眼底的娇媚迷离如

一朵缓缓盛开的凤凰花,只教一人欣赏,摄了墨漓全部的心魂。

这一次,两个人都尤为疯狂。爱似潮水汹涌,天空,星子,萤火虫,都在剧烈的颠倒摇晃。

行至浩瀚汪洋,百里九歌忽的瞅见一只嗜火毒蜂落在墨漓肩上,她忙说:“墨漓,那只蜜蜂!”

他笑得喑哑而醉人:“没事,待会儿再说……”

“嗯……”百里九歌软软应了,眸中薄雾潋滟,所有的思绪都被墨漓一个人填满。

她只能看见他,只能想着他,除了他再没有别的……

这夜贪欢的有些晚,两人谁都还想继续偷这甜蜜时光,可因着衿儿还在营帐里,算时间怕是也快要饿了,墨漓便抱着百里九歌回去。

回营的时候正好看见百里啸站在帐子门前,在和孤雁谈话,火光将两人的身形照出颀长的影子,也照得他们的面庞有棱有角。尤其是百里啸,朝着墨漓望来时,眼中飞出的全是刀光剑影。

百里九歌这会儿身子有些酸软,却一见百里啸那目光,所有精神头都来了,连忙从墨漓怀里跳下地来,喊着:“墨漓带我去了个好地方,我玩的很开心!”

百里啸闷哼一声,拉开帘子,让几人先进去了。墨漓自是不会让岳丈为他拉帘子,他从百里啸手中将帘子接过,请百里啸先入帐篷。

进了营帐,百里啸也就不怕喧哗声会教士卒们听见了。他不悦的拍着桌案道:“什么去个好地方玩,周世子你莫欺负我女儿,她一路从凤凰谷赶来此处,早已累了,你还这样不知好歹。”

百里九歌脸红道:“爹你乱说什么,真该说好对事不对人的,干什么老针对墨漓!”

孤雁在旁拍着襁褓,顺嘴搭上一句:“百里将军,人家小夫妻之间的私密事您还是别过问了吧,黑凤觉得好不就行吗?”

百里啸眉头一竖,孤雁忙翻了个白眼,低头跟衿儿玩了,一边偷着窥了百里啸两眼,哂道:“岳父真是种难搞的生物。”刚巧衿儿饿了,开始哇哇哭,百里九歌便抱着衿儿去后面喂奶,其间听见百里啸一直在叱喝墨漓,墨漓温和谦恭的作答,句句都是实话,再加上荆流风好言相劝和孤雁难得良心发现的帮腔,最后百里啸

也作罢了,没再说下去。

随后数日,墨漓投身军务,与百里九歌和衿儿相处的时间很少。百里九歌索性带上衿儿和孤雁就跟在墨漓身旁,看他与众武将商议对策,调遣兵将。

墨漓这几日眉头微皱,百里九歌知道他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正是那桂城守将杨妍日日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还宣了歌姬在府里陪着爹娘笙歌曼舞,日夜的都能听见城里有伶人咿咿呀呀的唱着。

根据斥候来报,桂城守军一共不足一千人,如今周国二十万人马压境,大家心知肚明,杨妍高挂免战牌的用意就是想争取时间等着昭宜帝派援军来,在这种情况下周军必须速战速决。

然而任凭周营如何去叫阵,桂城就是不战。且这桂城城墙极高,用云梯根本无法攻城,是以,墨漓虽然面不改色,可百里九歌知道他定是着急的。

这日,桂城又是锁城不战,墨漓面对地图,手在袖下不断握紧、松开,因着心火急躁,气息乱了,一口血溅落在地图上,吓到了百里九歌。

她连忙过来扶着墨漓,抚过他的胸口,“墨漓你别着急,身子骨重要。”

张将军等人也忙问:“世子殿下没事吧?”

“无妨。”墨漓清淡一笑,眸底多了些冷霜般的颜色,“既然杨妍将军想要以逸待劳,让我们先乱阵脚,想来以她的谋略,定不会仅仅守城苦等,只怕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百里九歌闻言便想到“兵不厌诈”这个词,问道:“墨漓,你的意思是,杨妍不光是在等着殷浩宜派援军来,也在筹备什么方略,想要出其不意暗算我们?”

“很有这个可能。”墨漓想了想,道:“必须让人进城里打探,看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然而桂城守备森严,城墙太高,想要进去却是太难……”

百里九歌忙说:“这有什么的?我去!”

“九歌?”墨漓眸色微变。

百里九歌望了望周遭脸色古怪的武将们,笑道:“等天黑了我混进去,不会让他们发现的,你们放心就是,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噢对了墨漓,你别告诉……别告诉兰庄的两位长辈。”

兰庄的两位长辈,这是百里啸和荆流风在周营里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