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退出去了。

大殿里,就只剩下河洛的人。殷烈火就坐在当间的椅子上,右手抚着小腹,左臂竖直的撑在椅子扶手上,纤细柔荑被关成握在手里。

她的姿势雍容而慵懒,可浑身扩散出的冷绝气息,让那几十名河洛士卒都大气不敢出。他们不敢猜想,女帝陛下要用怎样的酷刑对付这三个人。

“好了,就先从百里越开始吧……”殷烈火的一句话,吓得百里越在地上滚了半圈。

百里越求道:“女帝陛下饶命啊,我没有残害过护国公,这一点女帝陛下清楚!”

“那又怎样?”殷烈火道:“你残害了九歌……还有孤雁公子的仇,也一并算上……”

“女帝陛下饶命!我、我……”

“将军何必说这么多话呢?”殷烈火幽幽冷笑:“你说的再多,也救不了你,自业自得,还能怪谁呢……来人!”

“女帝陛下。”几个侍卫走上前来。

殷烈火冷道:“把百里越的手指脚趾都给朕一只只的剁了,丢到外面喂乌鸦!”

“是!”

侍卫们走上前去,拿出了刀,将百里越包围。

随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宫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百里九歌,心中一震,不禁回头望去。

“墨漓,那是……”百里九歌能猜到,烈火的手段一定狠辣的吓人,心中不是滋味,也担心烈火会因为情绪激动而伤到胎儿。

墨漓轻语:“走吧,那边的事情,不要再去想。”

“好……”

这会儿孤雁想要独自走走,便先离去了。

百里九歌望向冷宫的方向,想着或许元皇后已经出了冷宫,便先和墨漓去了凤殿,接着从凤殿朝着冷宫走去,这一路上倒是都没有遇上元皇后。

到冷宫的时候,迎面有几个疯疯癫癫的嫔妃从里头逃出来。百里九歌顺手抓了一个,问道:“元皇后呢?”

那嫔妃还是个清醒的,怔了怔,接着指向角楼。

百里九歌望去,正看见一道身影在一步步沿着盘旋的楼梯,朝着角楼顶上走去。虽然看不清相貌,但那威严而秀丽的身姿步伐,已经说明了那人就是元皇后。

百里九歌心下一怵。元皇后登上角楼是要做什么?

“九歌,我们去看看。”墨漓的声音紧了几分,显然他的猜想和百里九歌不谋而合。

百里九歌忙说:“墨漓,你身子骨不好,就别匆忙过去了,在这里等我一下。”纵身而起,在树梢上几个起落,投向角楼的方向。

元皇后是在百里九歌抵达角楼之前,便站在了角楼的最高处。从这里,元皇后能看见宫外的世界,处处飘扬着不再属于大商的旗帜,街道上有很多的人,大商的百姓们都在额手称庆。

元皇后发出声浅叹。她的国家没有了,而她的子民却正盼着这一天。宫外的欢声庆祝对她而言,便是讽刺的丧钟。

素净的白裙随着元皇后爬上栏杆,被压出了褶皱。她望着角楼下的街道,闭上了眼睛,任着身体朝下坠去……

但元皇后没想到,自己被人扯住了。

百里九歌扯住了她,用着内力一拉,就将元皇后拉回了角楼。

元皇后愕了片刻,“百里九歌,是你?”“皇后娘娘,好久不见。”百里九歌见元皇后没有受伤,这才抱拳施礼,道:“还好我赶上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就这么掉下去。皇后娘娘,你站过来点,那块风大,你穿得太单薄了。”说着就大喇喇牵

住元皇后的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已经两年没有握元皇后的手了,昔日那双保养的很好的手,如今却粗糙松弛了许多,就连昔日凛然生威的仪容,此刻也像是要凋落了。百里九歌心疼的说:“皇后娘娘,你秉性刚直,我理解你方才的心理,但你毕竟是北魏国的帝姬不是?再说殷浩宜从前要是听了你的劝谏,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吗?他罪有应得,你又何必跟着他一起受累

?”

元皇后讷讷无语,打量了百里九歌良久,语重心长的叹道:“你还和以前一样,想什么便说什么,却又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不一样吗?哪里不一样,百里九歌自己也察觉不到,索性一笑了之:“毕竟是过了两年了嘛,但我百里九歌还是我。皇后娘娘,你别想着堕城殉国,哪怕你不能回北魏国去,我和墨漓也一定给你安排一

个好的去处。”

元皇后心里暖了暖,道:“你做事率性乐观,本宫却无法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