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抽完,陆渐红觉得俊岭的情形实在不容乐观,经济落后也就罢了,只要干部清正廉洁,发展经济还是有希望的,可是欲提拔的三个人里,有两个人就有问题,他不信梁万崇是个瞎子,联想到前年到俊岭查污染问题时他的所作所为以及公安局长黄一鸣匪夷所思的行为,陆渐红的眉毛紧紧地靠到了一起。财政局和公安局可都是自己主抓的,涉及到资金和治安的问题,如果这两个头头有问题,那一切都是白搭。

正这么想着,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居然是郎晶的电话,报怨地怪他今晚没有来观看她的演唱会。

陆渐红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很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实在太忙,忘记了。”

郎晶幽幽地道:“那你明天晚上能来吗?”

“难说,明天再说吧。” 陆渐红不确定地道,“我的时间现在由不得我自己啊。”

费玉清的报告是第二天一早就送过来的,陆渐红没有上班,他便到了,站在门前等着,他的这个态度不能说不积极,但无奈的是,他已经被陆渐红打进了黑名单,这个时候,这个报告已经显得并不怎么重要了。

陆渐红倒没有绷着脸,淡笑着进了办公室,费玉清心里却更寒了,部下这里不能令行禁止,除了昨晚的一点点雷霆之外,今天居然面带微笑,打死他也不信陆渐红有这么大的度量,看样子是惦记上自己了,其实问题不仅仅是惦记这么简单。对于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来说,跟他生气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正看着报告,匡岩进来到陆渐红的身边低声道:“陆市长,文化局西门局长过来了,送报告的。”

“让她进来。”同样是报告送晚了,可是陆渐红的态度却不一样,很明显,费玉清和西门娴的性质不一样。

陆渐红这时已看完了费玉清的报告,梁万崇真不像话,把文化局的楼和地皮都占用了,却一根骨头都不肯吐出来,只是临时租了一幢房子供文化局办公,置文化局的职工利益于不顾,只知道敛财,这也难怪文化局的同志闹心。之所以把责任加到梁万崇的头上,陆渐红的分析是有依据的,因为没有梁万崇的指令,他费玉清一个财政局长敢这么做吗?

又拿起了西门娴送过来的报告,措辞还是很委婉的,很合理地提出了要求,要求并不高,三个条件,任选其一,一是由市政府出资建房用于解决单位职工的住房问题,第二个就是市政府给一块地皮,第三就是市政府给钱。

陆渐红看着西门娴送来的报告,这个事情是需要讨论一下的,最好是放到常委会上去,自己虽然是市长,但这三个条件自己并不能一锤定音,可是现在的局势很不明朗,在常委上的话语权到底有多重还不得而知。

陆渐红抬起头来,费玉清居然还在,道:“费局长,你还没走啊。”

费玉清老尴尬了,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起身道:“我这就走。”

堂堂一个财政局长被挤兑成这个样子,已经不能用“悲哀”来形容了。

费玉清遭遇的冷落让西门娴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虽然并不明确,但是这个财政局长似乎并不讨新市长的喜欢,心中不由一喜,她对费玉清也是一肚子的意见。文化局不是个什么有钱的单位,所以地位上自然有所区别,见人都觉低人一等,现在见一向洋洋自得的费玉清吃瘪,心里还是很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