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谂去敦煌旅游时遇到一个算命先生,那天她和文锦等人从鸣沙山回城区。也不知是谁说要算命,于是他们就去了。秦谂是个唯物主义者,她对此没任何兴趣。那个算命的说来也怪,秦谂安静坐在一边,没想人家会搭理她,说她情字头上一把刀。

那天一帮人差点砸了那个算命摊,现在想来,还真世事无常。半个月前,她还在筹划留学事宜,不想一个眨眼的功夫,上天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继父负债累累后跳楼,她的母亲不堪打击一病不起,还有那个才八岁的小弟,以及每天上门讨债的,她不堪重负。

她低着头告诉自己,一定要赢得这场面试。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等待过程中,里面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不拘言笑的男人出来,对她说:“你就是秦谂?”

“是。”

“进来吧。”

秦谂进去,屋里坐着一个男人。她进去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秦谂似乎在他眼里看到惊讶,也仅仅是她猜测。因为紧张,她自我介绍时唇齿打颤。男人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流露多余情绪。仿佛她是空气。

直到她介绍结束,他才问:“你叫秦谂?”

“是。”

“身体健康?”

“是。”

他低头,似乎皱了一下眉,也不知在纸上画了什么。

秦谂也低下头。

“今年毕业?”

“是。”

“打算出国?英国?”

“是……”她茫然抬头,乍然惊醒:“不……我更喜欢澳洲。”

他轻轻扣了扣桌面:“为什么改变主意?”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秦谂措手不及。这些和今天的面试有关联?她疑惑地望向对面的男人,他长着一双挑花眼。

“为什么改变主意?”

秦谂再次低头,语气低不可闻:“我需要钱。”

“你很缺钱?”

“是。”

男人沉默,秦谂想,今天这场面试大概泡汤了。

“你清不清楚,今天面试的是什么?”

“我……”她被问住了。这场面试机会是朋友文锦托人找关系得来的,她需要钱,没精力去想那么多。

“算了,今天就这样,你回去吧。”

“我可以。”有个声音反复地说不可以放弃,秦谂,你不能放弃。

男人略惊讶:“你知不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

“总不会是杀人放火。”

男人似乎来了兴趣,似笑非笑打量她:“你挺有趣,这样吧,明天会有人带你去医院做全面体检,如果条件符合,我可以考虑留下你。”

“真的?”秦谂很激动。

“是,希望你回去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再来。”

“没什么好想的,今天……你能不能安排我今天体检?”

男人迟疑了一下。秦谂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害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也不知想起什么,男人微微皱了下眉,“你很急?”

秦谂点头:“是,我需要钱。”

他‘嗯’了声,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秦谂低着头,目光落他手指上,微微吃惊。她见过漂亮的手,但是介于女人。非常时期,她也无心欣赏,每喘一口气对她都是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秒钟,也许几分钟。他叫人进来,吩咐道:“带她去检查。”

秦谂松了口气,想说什么,他已经起身离开。

她被带去一家私人诊所,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又送她回去。

路上,这个尽职的男人说:“你回家去等结果。”

忐忑了半天,秦谂鼓起勇气问:“请问这是什么工作?保姆吗。”她心里也明白,月嫂的待遇都没这个数,区区保姆更不可能。

男人略惊讶,扭头打量她,“你不知道?”

秦谂摇头。

对方迟疑了一下,“有了结果,我们蓝总会告诉你。放心,蓝总是正经的生意人。”

听了这解释,秦谂愈发不安。

所谓正经无非道貌岸然,这是文锦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她现在的处境堪比火烧眉毛,挣扎或者抗拒,无外乎把自己弄得更狼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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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格外漫长,她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后接到了对方的电话。对方让她过去面谈。秦谂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跑出去的时候竟然有车来接她。

还是昨天送她回来的男人,他对她友善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秦谂腼腆地笑了笑:“你好。”

“紧张吗。”

也许把这份工作看得太重,即使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也还是忍不住紧张。她抿了下唇,不好意思道:“有点。”

“不用紧张,蓝总人很好,你和他相处就知道了,相信我,你会爱上他。”

蓝总就是昨天那个话不多却长得俊朗的男人吧,好相处?秦谂不以为然。至于爱上?也许会吧。她说:“英俊的男人被仰慕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我劝你爱上谁也不要爱上他。”

秦谂不说话,以她现在的处境,哪还有心情去欣赏和爱人。

秦谂被带到西山的一座别墅,再次见到他时,秦谂的感觉是惊艳。

他对她微微点头,带她来的男人退了出去,秦谂又紧张起来。

“坐。”他指着对面的沙发。

秦谂坐下,局促地盯着茶几上的茶具。

“喜欢喝什么?牛奶?咖啡?或者茶?”

“牛奶。”

他吩咐下去,脚步声远去,他说:“蓝时。”

秦谂疑惑望向他。

“我叫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