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这么多天,你的伤仿佛还没有好?”

承恩公夫人叫身边服侍的丫鬟们都退后,自己用保养得益的手掐住了女儿的下巴尖儿,细心地看来看去。

她的慎重与紧张,都叫楚云感到有些畏惧。

“母亲,我怎么了?”她说错了什么话吗?

楚云觉得母亲的表情格外郑重,仿佛是带着几分凝重防备,又带着几分不安。她雪白美丽的脸上多了几分畏惧,见承恩公夫人垂目掐指仿佛在算些什么,就忍不住也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含恨说道,“都是三丫头!若不是她刻意害我,我怎么会落得个如今的局面?母亲,还有父亲!我的伤势尚未好转,父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请殿下们来承恩公府做客?”

到时候几位皇子岂不是都要看见她最不美好的一面?

她是父亲的嫡女,又是未来的宁王妃,父亲怎么能这样塌她的台?

“还不是六丫头那个小妖精。”承恩公心里想着心事,嘴上就漫不经心地说道,“她生得漂亮,还会跳十分好看的舞蹈,自然叫你父亲当做奇货可居。宁王殿下也就算了,已经有了你了。可是皇子里头,不是还有康王平王两位殿下也很出色?平王殿下年少,年少慕艾也是有的。康王殿下一向喜欢美人,许也能看中了她。这回设宴就是为了把六丫头捧出来。只是你放心……”

承恩公夫人就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楚云不安的手柔声说道,“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就算得了殿下们的青睐,做个侧妃都到头儿了,永远都别想踩到你的头上去。若不是看在她听话,乖乖地服了息肌丸,明摆着不敢与你比肩,看我怎么治她!”她对承恩公府后院儿的姬妾一向不假辞色,也有诸般的手段,楚梅的生母身份不高,虽生得十分妩媚,可是因出身不好,在承恩公夫人面前一向卑躬屈膝。

承恩公夫人是能拿捏得住的。

说起来,曾经差点儿令承恩公夫人束手无策的,也不过是有一个四小姐楚玉的生母了。

不过这个心腹大患都被她给收拾了,承恩公夫人如今什么都不担心。

她眯了眯眼,又将目光落在了松了一口气的楚云的脸上。

“话说回来,你受伤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疤呢?”她就看着楚云那刺目的,败坏了她美丽容貌的伤疤十分怀疑,低声说道,“说起来,你用的都是宁王殿下命人给你搜罗来的最好的药方子与良药,我记得宁王殿下说过,这药喝过一段时间,你的脸上会自然结疤,很快就会恢复美貌。可是如今却……”

她突然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扬声命方才托着药碗退出去的丫鬟进来吩咐道,“把汤药给我拿进来!”

“母亲,怎么了?”楚云见几个丫鬟无声地进来,急忙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我只担心些,你先不要在意。”承恩公夫人风韵犹存的脸上已经露出几分严厉,对一旁一个丫鬟说道,“去请两位太医过来!就说……就说我的身上不舒坦,请两位大人来给我看病。”

她见楚云想要问什么,却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地等着,难耐的等候许久之后,就见两个年长的太医匆匆地进门,她急忙起身,亲手将方才楚云喝过的汤药的药底儿放在这两个太医的面前。

“两位大人帮我看看,这里头可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楚云本一头雾水,不知道承恩公夫人又是叫人扣着药碗不叫丢掉,又是叫人拘住了素日里给自己熬药送药的小丫鬟们不许她们走动自由说话,又是请了太医过来是为了什么。

可是当承恩公夫人将药碗放在太医们的面前,她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你的意思是……”她惊呼了一声。

承恩公夫人却已经没有时间理睬她了,她的额头上生出细密的冷汗,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两位太医。

这两位太医告罪了一声,方才点了点那残留的药底放入口中尝了尝,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经年的医生,自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当即就微微变了脸色,将这药碗推到了一旁,就对承恩公夫人恭敬地说道,“回夫人的话,这药中,仿佛放了一些多余的东西。”

“可有大碍?”既然是加了料的,承恩公夫人就没有奢望加的是好东西。

女子的争斗总是充满了看不见的血腥和暗算,想当年承恩公夫人也是通过这个,将承恩公的两三个爱妾料理了的。

只要女子的美貌不再,那从前的诸般柔情蜜意都是白扯。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也通过这个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因此就越发担心有人这样暗算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