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并未敷衍婠婠。

不过多时,就有两个侍卫护卫在婠婠的身边,防止她被别人冲撞。

当罗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婠婠已经在围着这阁楼的四壁乱转,一旁两个英姿勃勃脸色冷峻的侍卫压着腰间的佩刀威风凛凛。

他微微一楞,这才抬脚走到婠婠的面前去笑着问道,“这是谁家的侍卫?怎么围着你打转?”他的眼底还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显然是见过了自己的好友,婠婠被打断了思绪,也不再看那些墙壁上的诗词,就解释说道,“方才见着康王殿下了。殿下说,给我两个侍卫护着我。”

“康王殿下的侍卫?”罗秀下意识地看了那两个侍卫一眼,果然在他们的腰间看到康王府的徽记。

他的目光之中露出几分茫然。

没听说康王与楚家三房交好。

不过康王若当真是想要对一个女子献殷勤,绝对不会自己的影子不见一个,罗秀并未将康王放在心上,拉着婠婠走到了一旁去。

“对了,前些时候你与我说,你叫你们府上太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险些骗到了皇子们的面前?”见婠婠微微点头,罗秀一双俊秀的眼睛里闪动着温柔的目光,柔声说道,“我还记得那丫鬟家人说是个女子?”

一想到那天若不是婠婠警醒,且还有楚家大小姐楚秀搅局,或许宁王宠幸的就是婠婠了也说不定,罗秀就忍不住身上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轻声说道,“方才我去见的好友,是赵国公府上的子弟。”

“赵国公府?”

婠婠目光忍不住露出几分茫然。

罗秀的目光越发谨慎。

“你忘了?就是六安公主下嫁的那个赵国公府。”

一听到六安公主,婠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六安公主给她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周氏曾经因六安公主意图夺夫而小产,婠婠差点儿在闹事被六安公主的惊马踩碎了脑袋。

且六安公主如今还对婠婠的父亲楚三老爷念念不忘,就太叫她恶心了。

“我那好友跟我说过,前些时候六安公主在公主府上对姨母咒骂不休,也在诅咒你。”六安公主此生最恨的就是周氏母女了,若不是周氏与婠婠,在六安公主看来,她早就嫁给心爱的男人过幸福的生活,哪里如如今这样,嫁给庸碌的豪门勋贵,一生都被毁了?

罗秀见婠婠露出几分不悦,就慎重地说道,“他也曾经说过,六安公主的贴身侍婢曾经秘密出府了几回,我想,会不会是找了那个丫鬟?”

“表哥,你是因为我才去问这些事儿的?”婠婠就诧异地问道。

“不把那人找出来,我寝食难安。”罗秀就笑着说道,“一想到你和姨母在明,暗算你们的人在暗,我就忍不住要担心。”

他担心婠婠。

因为楚家并未给婠婠带来安全。

宁王不就是在楚家的屋子里,就宠爱了……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老太太身边哪个侍女能够威胁或是收买呢?”婠婠就茫然地问道。

“大概是她收买了更多你们府里的人,因此才会知道。只是你不必担心,母亲命我去查,若能查到蛛丝马迹,我会更小心一些。”罗秀见婠婠脸上茫然,仰头对自己乖巧地点头,就和声说道,“这件事也要感谢燕王殿下。虽然我并不喜欢你和他走得很近。可是这件事上,燕王殿下确实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若不是燕王查到有女子来买通那丫鬟,罗秀不会想到顺着这条线索去查。

只是他没有想到好友的几句抱怨,就叫他发现了一点更深的线索。

“那表哥你也当心,若无确凿证据,一定不要叫六安公主察觉,不然只怕会治表哥一个不敬皇族之罪。”婠婠就叮嘱道。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罗秀就笑着说道。

他的眼睛里泛起了晶莹璀璨的光彩。

婠婠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诗词你觉得怎么样?”罗秀见婠婠安心,这才笑着看一旁的那些提在阁楼外头四壁上的诗词。

这些一贯喜欢吟风弄月的才子们,大多行事荒诞或洒脱一些,行事也不与人同,挥毫泼墨,将这些诗词笔走龙蛇一般提在四壁上,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十分风雅又十分特立独行的事情。这其中有的是当真有才学,有些却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罗秀双手压在婠婠的肩膀上和她一块儿抬头看。

“你觉得怎么样?”

“别的一般,首推倒是上头的那两首。”婠婠就踮脚指着上头的两首七律诗认真地说道。

她虽然如今不再作诗,可是基本的欣赏还是有的。

罗秀就勾了勾嘴角。

“一首是我的。”

“表哥你也这样狂悖过?”那些狂生在外行事癫狂不将世人的目光放在眼中,方才会这么疯。

可罗秀一向是个端庄有礼的大家公子。

“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