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不必这样委屈的。”婠婠低声说道。

“什么是委屈,在你我的心中,这意义本就不同。婠婠,我们一同长大。”罗秀温和地看着一脸失措的少女。

“是我先动了心,婠婠,你却并没有错。”是他,在初见她的那一瞬对她生出了爱慕之心。这么多年的守候与爱护,都是他自己的心甘情愿,又与婠婠有什么关系呢?罗秀微微笑着,在婠婠迟疑的目光里轻声说道,“你并没有欺骗过我,我也不需要你勉强自己的心来喜欢我。婠婠,我希望你快乐,也希望得到的,是你真正的心意。”他不想叫婠婠被自己的爱束缚。

就算是日后婠婠爱上别的男子,也不过是说明,他不及那个男子那样好。

想到这里,罗秀就露出温煦的笑容。

可是他相信,自己会令婠婠真心爱上自己。

多少时间,他都愿意等着。

“哟,这两个是在说悄悄话儿呢?”

周氏与罗国公夫人就笑吟吟地进门。

她的手里端着一碗药,婠婠的眼角就乱跳了一下。

周氏可不擅长熬药啊。

“你别怕,听说是太医给熬的药,姨母并没有动手。”罗秀就笑着压在她的耳边说道。

“他们两个孩子自然亲密,说些悄悄话儿你还揶揄他们。”罗国公夫人看见儿子这样地与婠婠亲密地说话,眼底就露出几分笑意来。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妹妹,见周氏哼了一声风情万种地走到婠婠的面前,就对婠婠笑着说道,“只是难得你母亲会说风凉话。你病了这一场,你母亲担心得什么似的。”见婠婠抿嘴儿笑了,她就和声催促道,“趁着药没凉,你快些用了。免得失了药性。”

婠婠就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罗秀在一旁递给她两块蜜饯,看她皱着眉吃了下去。

“这孩子真是难得病了,宫里头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赵国公太夫人前些时候来亲自上门来道谢赔罪,我瞧着这位太夫人倒是个明理的人。”周氏一提起婠婠在宫里的遭遇,就忍不住横眉立目,见罗秀给自己让开了地方,就顺势坐在婠婠的身边咬着银牙说道,“那丫头不知好歹,竟还有脸回家告状!若不是太夫人明辨是非,差点儿就叫这丫头给糊弄过去,令咱们楚家与赵家结怨!”

她一想起赵眉就气得不得了。

更何况想到赵眉与六安公主亲近,周氏就难言厌恶。

她本就不是一个擅长遮掩情绪的女子。

六安公主当年妄图强抢她的夫君,逼得她小产,这份仇恨,就算是到了如今也不能忘记。

哪怕她如今儿女双全,可是当年失去那个孩子的遗憾,就算是多少的幸福,都无法弥补。

一想到当年旧事,周氏的眼眶就红了。

“莫哭。”见周氏难过,罗国公夫人心疼妹妹,就和声说道,“你只要想想,六安公主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就该出气了。”见周氏抵着自己的手臂轻轻点头,她就和声对婠婠说道,“只是六安公主借着此事生事,又将你告到宫里去了。这女人真是个心肠狠毒的。”六安公主明知道自己没理,却再三将婠婠给告到宫中,本不是为了想得到一个公道,也不是为了能叫太后责罚婠婠。

她是在坏婠婠的清名。

一个才入帝都的丫头,三番两次闹事,令一位公主将她告到宫里头去。

无论是非对错,都可以令这帝都之中的世家看得出来,婠婠并不是一个省事儿安分的女孩儿。

骄横,任性,甚至霸道,这都得扣在婠婠的头上。

“告就告吧,腿长在六安公主的身上,我们也没有办法。”婠婠就宽心地笑着说道。

她仿佛并不在意,罗国公夫人就挑了挑眉梢儿。

“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

“在意啊。”若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婠婠又怎么会在刚刚回到帝都,在承恩公府里夹着尾巴做人呢?她偏头想了想,就在罗国公夫人含笑的目光里说道,“可是就算是在意名声,我也不想叫自己受委屈。而且,若当真名声不好听了,就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喜欢我的人,不会因这些恶名就疏远我。不喜欢我的人,就算非议厌恶我更多,我又为什么要在意她们的眼光。”

婠婠就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单纯的笑容。

“只要我在意的人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就足够了。”

“婠婠一向宽心,姐姐你也不必因六安公主动怒。”周氏就对罗国公夫人说道。

“你们母女两个倒是清闲,我却成了白担心的。”罗国公夫人笑了笑,也将此事置之不理。倒是罗秀,又听到六安公主的名字,俊秀温文的脸上就露出几分不悦,对婠婠低声问道,“你可还记得从前我对你说过,当初差点将你骗到宁王面前的丫鬟与六安公主有勾结?”见婠婠诧异地看着自己,他的眼角压低,露出几分阴郁,沉声说道,“我去叫人探问过,与那侍女家中有接触的人,的确出自六安公主府。”

“是六安公主当日要还婠婠?为什么?”周氏一顿,顿时恍然大悟。

“好啊,她当年害了我,又来害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