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生气?”

罗秀跟在婠婠的身后,看她雪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就笑吟吟地问道。

他当然知道,韩宁这样做,楚兰看起来很可怜。

可是对于罗秀来说,楚兰的可怜与否与他无关。

婠婠的心情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人呢?”

婠婠信奉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是她却没有对楚兰的不幸福视而不见的那种凉薄。

韩宁的影子早就消失不见了,婠婠抿了抿嘴角,就低声说道,“他带着一个女子招摇过市,只怕不就同样会传到三姐姐的耳朵里去,到那个时候,三姐姐会有多么的伤心?这人完全没有把三姐姐的心情和颜面放在心上。我担心日后三姐姐就算是得偿所愿嫁给他,只怕日子过得也不会快活。”如果嫁给一个并不在乎自己心情与脸面,只会在外沾花惹草的男子,这对每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不幸。

婠婠一想到那样的事,就觉得很不开心。

虽然这事儿没有落在她的头上,可是作为一个女子,天生都看不惯这样的事。

“等回去了,我和他一块喝杯茶。”罗秀就笑着说道。

见婠婠侧头看着自己,他伸手轻轻地弹了婠婠的额头一记。

“好了,都交给我。不必再想这件事,我跟你保证,以后他一定会收敛,不会这样招摇。”罗秀和韩宁虽然并不是挚友,不过都是勋贵子弟,自然有几分交往。特别是诗会之上,罗秀与韩宁总是交映生辉的两个人,不熟悉也都熟悉了。见婠婠犹豫地看着自己,罗秀就柔和了眉眼轻声说道,“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再为了他费心。既然出来散心,就该有散心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他俊秀的脸上带着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

他总是纵容她的,这些年,也总是在为她善后。

“你就托给表哥了。”婠婠也习惯了依仗罗秀。

“真是输给你了。”罗秀见婠婠毫不客气地使唤自己,眼里就露出了笑容。

她这份不客气,也没有半句感谢,正是代表了对他的亲近。

只有心生疏远的人,才会有很多的顾虑,很多的感谢。

而罗秀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

他心里满足极了,仰头看着在山林之间若隐若现的山寺,听着那清越空灵的钟声,只觉得这大概是满天神佛听到了自己的祈求。

他曾经祈求神佛叫他可以得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

如今,他得偿所愿,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正视着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半分拒绝。

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罗秀背着手,看着婠婠的心情好起来,笑靥如花地拾阶而上往上头的山寺走去。古朴而陈旧的寺庙恢弘壮丽,又带着历史沉淀下来的厚重的气息,婠婠看着这眼前的寺庙觉得满心的清净,她四处看着,就见寺庙里的佛香无处不在,后面层层叠叠都是大大小小的禅院,虽然前面的大殿有很多人,可是越往后面走,就越发清幽起来。大概罗秀是经常在这寺庙里行走的人,来往的穿着朴素的僧人还会对罗秀微微执意。

婠婠回头看了罗秀一眼。

“你知道的。母亲诚心礼佛,因此我常常被她命来上香。”罗秀含笑解释道。

他掩下了很多的事没有对婠婠说。

他的父亲罗国公是个风流的人,虽然尊重发妻嫡子,可是并不会为了妻子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虽然与罗国公夫人举案齐眉,可是后院却有无数的姬妾,没有名分的通房更多,数都数不过来。这样的一个罗国公府里,被宠爱几天就蹬鼻子上脸,觉得自己可以踩着如今已经开始礼佛不再与罗国公同房的罗国公夫人的女人不少。想要维系这府中的安定,确保罗秀未来的继承人的位置,他的母亲手里也有几条人命了。

只是罗国公夫人不愿叫儿子知道,那罗秀就当做不知道。

罗国公夫人愿意礼佛,为自己手中的性命祈福,罗秀也觉得没什么。

随母亲高兴就是。

只是就是见了父亲后院那许多狡狯的女人,面对罗国公夫人是一个样子,面对罗国公又是一个样子,因此罗秀就越发厌恶姬妾成群。

他势必要娶婠婠,决不能容忍会有女人在婠婠的面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