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记下了韩宁的话,第二天就到了婠婠的王府。

因是第一天请姐妹们来王府,婠婠也格外郑重。

看见楚兰与楚梅联袂而来,她就微笑着迎了出来。

“你瞧着脸色倒是极好。”楚兰看见婠婠容颜如玉,脸上红润,显然新婚过得很舒心,笑着上前拉着婠婠的手说道,“我还担心你呢。皇家可不是轻松的地方,我还怕有人对你不敬,刻意刁难你。”她口中的,自然就是没见面的楚云了,不过显然她还无法理解,楚云已经刁难过婠婠了,那日婠婠入宫给皇家请安,楚云这个做嫂子的却连个人影儿都不见,这本就是对婠婠的刻意的欺凌。

若不是太后给婠婠做主,罚了楚云,婠婠这脸就丢大了。

楚兰不清楚这个,楚梅却是清楚的。

她早年,就在承恩公府里对楚云这个嫡出的姐姐印象不怎么样。

到了姐妹嫁人的时候,楚云被费尽心机嫁去给宁王做正妃。

可是她却只能像是个礼物一样儿被送到平王府去做侧妃。

一个侧字,就是数不尽的心酸。

所幸她家的殿下还是一个很真情的人,不然楚梅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她陪伴在平王身边久了,当然也都知道有一种人恶心人都这样隐晦,叫人憋闷,就带着几分不快地说道,“三姐姐不知道,二姐姐已经给了五姐姐下马威,只不过是太后娘娘与陛下目光如炬,没有叫她得逞罢了。”当楚家女孩儿已经陆续嫁入皇家,一门显赫的时候,她都觉得叫起姐妹来有点儿意思了。不过如今本也应该按着皇家的规矩,楚梅还得唤婠婠一声嫂子。

她觉得不自在,又觉得还是姐妹之间的称呼亲近。

“怎么了?”楚兰不在皇家,整日里在后宅之中,自然有些茫然。

“还能有什么,五姐姐进宫去,我因身份不同,不能进宫道贺。可是二姐姐又是姐姐又是嫂子的,竟然不露面,硬生生折了五姐姐的面子。太后娘娘见了就恼了,如今罚了她在家闭门思过。不然,她的气焰只怕要冲到天上去了!”楚兰字字清脆地说着,婠婠却不在意这些,拉着楚兰与楚梅笑着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咱们还是进去说吧。在外面站着做什么意思呢?”

“还不是在五姐姐这儿清静自在。”楚梅快人快语。

她生得妩媚,袅袅而立,带着几分少女的美态。

因自幼习舞,因此她行走起来的姿态也十分曼妙轻盈。

“说得你在平王府多不自在似的。”楚兰不客气地说道,“如今帝都皆知,平王殿下只专宠你一个,正妃都不肯娶了。你在平王府岂不是称王称霸?还有什么不自在的。”她一边说,一边四处看着燕王府中的景色,对婠婠问道,“燕王殿下呢?我们过来了,殿下会不会觉得咱们吵闹?”她身后带着两个韩国公府过来的侍女,就见这燕王府之中恢弘壮丽,燕王妃仪态从容,对楚兰十分亲近,都互相对视了一眼。

因韩国公夫人对楚兰总是敬而远之的样子,所以她们这些奴婢心里总是有几分想头儿。

早年,韩宁也是十分风流的,房中婢女无数,得了韩宁眷顾的侍女不知多少。

如今虽然楚兰进门,可是这些侍女对韩宁总是还有几分想头。

若是能服侍公子,哪怕日后只是一个姬妾,可是公子这样俊美多情,还身份显贵,她们也并不吃亏。若是日后有福气能给韩宁生育子嗣,那就更叫人一步登天,就算自家公子的正室出身高贵,那又能怎么样呢?嫁到韩国公府上,自然是要守韩国公府的规矩了。只是她们的心蠢蠢欲动的,却见了楚兰与各家王府的女眷往来交好,姐妹情深,顿时一颗心就都凉了。

无论是平王侧妃,还是燕王妃,都是她们惹不起的。

若楚兰真的吃了委屈,这些姐妹只怕也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她们这些惹了主母生气的侍女,也不值钱,只怕就要被丢出来治罪了。

因见楚梅与婠婠都对楚兰十分亲近,口中姐姐,姐姐叫个不停,这些侍女们也知道楚兰是个不好惹的。

哪怕听说楚兰没有同胞兄弟,恐怕会无人给她做主,可是有姐妹撑腰,还俱为王妃,这就很了不起了。

楚兰在这些韩国公府侍女的心中顿时超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