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见燕王勃然大怒,知道自己刺激了这位十分严谨的弟弟,急忙换了一副苦苦央求的模样来,握住燕王的手十分可怜地说道,“王弟,你帮我这一次,我一定记住你今日对我的情谊!若父皇知道,你也明白,我只怕就是万劫不复。”

他紧张地看着燕王,因知道燕王素日对他还算容忍,然而看见燕王冰冷地看着自己,顿时一颗心凉透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真的不愿帮我?!”

“若我帮你,那王弟又该如何自处,为你背了这骂名吗?”燕王问道。

他一向对宁王都还算客气,可是今日,却露出了严厉之色。

“自古成王败寇,你的确没有说错。可是王兄……”

他垂了垂眼睛,冷冷地说道,“也该知,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被容忍。”

宁王听到这里,已经浑身颤抖,目眦欲裂。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他死死地看着燕王问道。

燕王抬眼平静地看着他。

“自寻死路,你愿得了谁?”

“好啊,原来你与平王弟早就是一伙儿的了。”宁王英俊温文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扭曲。

婠婠见他本玉树临风,可是此刻,却已经如同困兽,不由紧张地看向燕王。

宁王如今已经紧绷精神,燕王若是在说出点什么,只怕宁王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你该知道,我一向不参合你们之间的夺嫡,你与王弟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样。”燕王却很平淡,脚下却微微一动,将婠婠掩在身后。他抬眼冷淡地看着一张脸通红的宁王淡淡地说道,“前朝交锋,你可见我偏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前朝你死我活,都不过是成王败寇,如你所说。可是王兄,构陷他人,害人性命却全无愧疚,你这份阴狠无耻,小人行径,才是我不能容忍。”

婠婠目光柔软地看着燕王。

他在这个时候本能地把自己护在他的身后,叫她感动不已。

宁王却已经踉跄了一下。

他的脸已经惨白一片,失魂落魄地看着燕王。

“求父皇原谅吧。”燕王平静地说道。

他看起来并不会十分严肃,然而却坚定万分,宁王就知道,自己是无法劝说燕王的了。

他觉得心中难过万分,沉默很久,微微点头转身走了。

“他会不会……”

“他一向坚韧,你放心。”知道婠婠担心什么,燕王安慰了婠婠几分。只是婠婠知道,虽然燕王看似严厉,可是此刻只怕心情也十分非常难受。毕竟,自己的兄长要陷害自己的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可能不左右为难呢?她的心底叹了一声,陪着燕王静静地用了晚膳。这一夜她只觉得睡在自己枕边的男人虽然呼吸平静,可是却并没有踏实地睡去。这是一种叫人心疼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莫名地埋怨了宁王。

“若是宁王自断其臂……”

第二天请早,婠婠送燕王出门,突然低声说道。

“那里面有李家的人,他本也逃不开关系。”燕王沉默了一会儿才摸了摸婠婠美貌的脸愧疚地说道,“对不住,叫你担心我。”他自然也知道昨夜婠婠也并没有十分安稳地睡去,这都是因自己的缘故。心里莫名有些愧疚,他身后抱了抱婠婠,又珍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转身走了。待到了婠婠早上想要看看自己手中私房的账本打发时间,她就见突然有宫中的宫人匆匆进门。

看见这是在宫中服侍太后的侍女,她不由探身问道,“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娘娘请王妃进宫去。楚侧妃小产了。”

“什么?!”楚侧妃,自然就是婠婠嫁入宁王府的堂姐楚玉了。

婠婠虽然并不喜欢楚玉,可是却从未想过她竟然会小产。

她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惊容来。

“怎么会这样?”她厌恶楚玉与宁王,可是对婠婠来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她从来都没有要听见楚玉失去孩子然后幸灾乐祸的念头。手脚有些寒凉,婠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又想到楚玉这是在宫中出的事,只怕这件事太后的心里也不会好受,急忙跟着宫人们一块儿去了宫中。她来得还算巧,此刻太后宫中一片打乱。李妃已经被放出来了,坐在一旁哭天抢地,看起来伤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