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她曾经也想给楚兰几个通房,可是……这二房之事,当真不是她闹出来的。

前头韩宁的几个堂兄弟想着给韩宁使绊子,她心里也恨得咬牙。

只是恐怕在燕王妃的眼睛里,韩国公府上下一体,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了。

听燕王妃这意思,只要那二房的事没解决,她是不准备与韩国公府女眷来往交好的了。

这也太硬气了。

不过,又是谁给了她这样的硬气的底气?

还不是燕王。

畏惧燕王之势,因此韩国公夫人脸上还得带着笑容解释说道,“王妃来见兰儿也是好的。和孩子孕期之中,我与老太太都十分关心,只是府中有些小人作祟,叫兰儿受了而去,因此,我也老太太也希望她娘家人常来见见她,给她开解一二。”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见婠婠笑而不语,也不问那二房之事,心中倒是有些疑惑了。毕竟,燕王妃摆明了就是冲着韩国公府要给韩宁二房来的。

可是她不提,韩国公夫人竟然也不好提一些。

“有太夫人与夫人疼爱我三姐姐,是三姐姐的福气。方才三姐姐还与我说,府上对三姐姐都是极好的。”婠婠柔和地说道,“夫人操持一府,十分用心素日里只怕也十分疲惫,却愿意关照我家三姐姐,我心中也是感怀的。”她笑容柔软,也并不尖酸刻薄,韩国公夫人听了这样叫人心里熨帖的话,不知怎么,就觉得舒服。毕竟,燕王妃这是认同了她素日里的辛苦,也愿意对她的一切疏忽做出谅解。

这样的女孩子……

韩国公夫人心中有些遗憾。

哪怕不嫁入皇家,只怕韩国公府也是没有福气的。

“王妃说这话,真是叫我无地自容了。”韩国公夫人紧绷的脸缓和了许多。

“都是自家人,何必彼此这样疏远呢?您是长辈,对三姐姐一向慈爱,我感激都来不及,若是说错了什么,您也别与我见怪。”婠婠笑着喝了一口茶,见韩国公府那几个女孩儿都在看着自己,似乎在打量自己,笑了笑也并不在意。她也知道,自己能嫁给燕王,且闹得帝都也有些风言风语,这些女孩儿心中揣测好奇也是有的。不过她也不会自降身份和她们争论什么。

韩国公夫人瞧见了,就有些尴尬。

她恨不能立刻就说一说自己也是不愿叫儿子纳个莫名其妙的二房的,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不然燕王妃反问,为何她这样反对,可是二房之事却依旧闹得沸沸扬扬不能消停,又是什么缘故?

莫不是她这个主母无能,镇不住自己的国公府?

到时候她真是百口莫辩了。

因此,韩国公夫人也沉下心,只等着燕王妃发难,主动提及此事。

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难道还会一直忍着不问?

可是谁知道左等右等,连手边的茶水都换过三四回,韩国公夫人就见燕王妃东拉西扯,说了些从前与楚兰在闺中姐妹如何相处,又说了一会儿楚兰如何得婠婠的父亲楚坚的看重,还有燕王妃的两个如今已是边关大将,远镇边陲的兄长,就是不说实在话。韩国公夫人只觉得燕王妃这些东拉西扯叫自己迷惑,然而她到底也是来往世家的贵妇人,在片刻之后,猛地变了脸色。

燕王妃是在说,楚兰并不是娘家无人,若是当真谁敢欺负楚兰,燕王妃的父兄也是不答应的?

不过……

“夫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级不大的侍女匆匆进门,先给婠婠福了福,这才走到韩国公夫人面前轻声说道,“国公爷在前头杖责了二爷三爷四爷,老太太听说了有些担心,叫夫人去前头劝劝国公爷不要闹大了,别出了人命,也叫夫人赶紧去请几位太医回来。”她的话刚说完,韩国公夫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骇然看向坐在上手,长长的裙摆迤逦在地上,花容月貌,笑意柔软的燕王妃。

那三个挨打的,正是闹着嚷着要给韩宁纳个二房的,韩宁的堂兄弟。

这就……挨打了?

莫非燕王妃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因此,才会并不提及什么莫名其妙的二房之事?

她这是一杆子打在了人家的七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