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想听我的解释?”

康王涩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婠婠觉得匪夷所思。

她冷淡又疏远的样子,令康王的脸捎儿微微冰冷了几分。

他看着面前已经开始展露出属于皇家风华的年少的女孩子。

“楚玉与我的确有过约定。”他许久之后,慢慢地盯着婠婠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的眼底看出什么,缓缓地说道,“当年你尚在边关之时,我就与楚玉有过默契。她自告奋勇,愿意为我做事,只要我当一切尘埃落定,许她一个名分。”他并不忌讳曾经的事,在婠婠的面前坦然地说道,“当年的我年少气盛,且你该知道,我曾经与许多女子结缘,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不过是个名分,若她当真对我有所帮助,给了又能怎样?”

他的皇子府后宅那时姬妾无数,楚玉不是第一个爱慕他的女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楚玉只求一个名分,他也无所谓地答应。

不过是后宅之中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且楚玉生得绝色,这样的美人对自己倾心,那时康王心底十分得意。

他那时还没有宁王的权势,九皇子显赫的母家,可是楚玉却偏偏只爱慕他,并且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比如那时,楚玉就主动请缨,愿意为他日后去勾引宁王,潜伏在宁王的身边。

就算是对楚玉没有感情,可是对于一个愿意为自己做事的女子,康王也不会吝啬给她想要的好处。

他也并没有吃亏。

“我只是没有想到……”康王看着婠婠喃喃地说道。

“没有想到什么?”婠婠皱眉问道。

“没什么。”

康王突然垂了垂眼睛,轻声说道,“没什么。”

他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倾心一个女子的滋味是这样苦涩。

明明她已经是弟弟的王妃,明明她如今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百般冷淡,可是他却还是一次一次,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面前。

他看着她的时候,自己的腿就控制不住,总是走到她所在的方向。

他遣散了王府的姬妾,空了王府诚心相待,本怀着最大的期待去君父面前,叫他看见自己的后宅干干净净,再无旁人,会允许自己求娶他表弟最心爱的独女。

他将那些风流华美的院落全都重新打散,只换了这个王府的气象,留给自己心中新人一个崭新的,不会再想起他从前旧事的王府。

可是皇帝却给了他最大的打击。

他赐婚了婠婠,可是赐婚的却是他的弟弟。

帝王明明那时看见他真心的祈求,他曾经那样真诚地跪在君父的面前,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

“婠婠,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卑劣。”他轻声说道。

感觉到她似乎不耐烦了,转身带着远远看着自己的侍女们扬长而去,康王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苦笑。

“当初与父皇求娶你的是我。”他喃喃自语,可是或许此地,并不会再有任何人听见。

婠婠头也没有回,直接出宫。

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再回承恩公府,毕竟那是自己的娘家不假,可是作为燕王的妻子,她也不能总是空着燕王府,只知道自己任性。待回了燕王府,燕王府本就空旷,因燕王是亲王府邸,可是因燕王孤僻不喜欢热闹,这府中的下人本就不多,更多的都是王府侍卫。后宅就更不必说,诺大的后宅只有婠婠这么一个燕王妃,余者连个下人们想要侍候的女人都没有,因此更加少了许多的服侍的人。

只是说起来,因婠婠并不是一个俭省刻薄自己的人,上上下下服侍在燕王府中的婆子侍女的并不很少。

然而因燕王严厉,她们也不敢在王府之中随意走动。

婠婠回了燕王府,就看见燕王正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见婠婠脸色不好看地进了正院,燕王探身将婠婠拉到自己的身边。

他们是十分恩爱的夫妻,婠婠下意识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你不知道,今日在宫中撞见康王了。”婠婠顿了顿,握着燕王的手轻声说道,“打从宁王自尽,如今康王在宫中时常往来,今日就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殿下,你要不要也去请安?”太后自从说没病,燕王就没去见过太后,这落在旁人的眼中总是燕王过于冷淡。然而燕王却笑了笑,硬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垂头看着担忧的婠婠问道,“你担心宫中对我不满?”

“难道你不担心?”

“我懒得去争宠。”燕王垂头,吻了吻婠婠的眉心轻声说道,“更何况我们夫妻两个若如今都往宫里跑,太显眼了。”

婠婠一愣。

“宁王才死,你我夫妻就迫不及待在宫中谄媚,这莫非是好听的话不成?”燕王带着几分笑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