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殿下,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

“长辈?公爷,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我礼遇你几分,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不成?”

平王为人本就傲气。

若不是曾经挨了宁王的暗算,那平王的气势本就要冲到天上去了。

因此,在承恩公的面前,他完全不给面子。

婠婠忍不住都要笑了。

她觉得平王为人倒是十分可爱。

“你怎么总是看他。”燕王低声问道。

“这种醋你也吃啊?”婠婠忍俊不禁,和他咬耳根。

燕王低低地哼了一声。

平王已经三言两语把承恩公气得快要吐血,连太夫人都替他害臊。

这做长辈的没有长辈的样子,叫人家平王这样看不起,很有脸面吗?

“好了,说到底,当初本就是你不对。”承恩公当初太狠了,简直就要绝了楚梅的生机,摆出对平王的死活置之不理的样子,平王不恨他那才叫见鬼。太夫人也不耻长子的为人,只是见他被挤兑得那样可怜,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便叫承恩公不要再在平王面前摆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来,顿了顿,对婠婠说道,“不过你今日回娘家也好。今日,我本还有要紧的是与你们说。”

“老太太有何吩咐?”一旁,楚四老爷问道。

他开口一问,婠婠却霍然想到了太夫人的意思。

果然,太夫人便平静地说道,“我要主持你们兄弟分家。”

“分家?!”承恩公诧异地问道,继而狂喜!

只要分家,楚坚就能从承恩公府之中滚蛋,再也不会碍眼,从此以后楚家承恩公一脉,就是他的天下,再也没有楚坚什么事儿了。

至于两个只知道吃自己白食的弟弟,也可以跟着滚。

这是承恩公早就憋在心里却不敢说的期望,毕竟太夫人还活得好好儿的,父母在,不分家,不然岂不是分离骨肉?这在帝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可是承恩公虽然不敢提分家二字,然而这些年来嫉妒几个弟弟,也有逼迫他们自己受不住请求分家离开的意思。如今太夫人提出这件事,他顿了顿,反而露出几分假惺惺的姿态来说道,“母亲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做兄长的容不得自己的弟弟不成?承恩公府还有给他们吃饭的地方。”

这话说得又小气又虚伪,太夫人都恶心得快吃不下饭。

“不必你假仁假义,既然我开了这个口,就不会收回。”

她咳嗽了一声,摆手冷冷地说道,“如今你们都已经都快要做祖父,可是却依旧只知道依靠家中,在外庸碌,或许也有我的缘故。从今以后你们兄弟分家,你们各自成为家主,也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她已经这样说,虽然楚二老爷与楚四老爷都不大乐意,然而看见承恩公那压不住的喜色,便都知道这大哥早就想叫他们滚出承恩公府,一时心情复杂。

打从长女楚秀死在嫁给宁王之前,楚二老爷就成了家中的隐形人,就算是如今也少了几分争强好胜,因此默然地听着太夫人的安排。

楚四老爷本不理庶务,因此也不大知道经济,反而因承恩公的态度憋了一口气,非要分家证明自己的清高不可。

楚坚更不必说,皇帝的侯府都赐下了,他自然不会愿意留在承恩公府。

“既然如此,那也好。”承恩公便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就问道,“母亲想怎么分家?”

“这承恩公府,是陛下与太后娘娘对楚家的恩典,不分,留给长房。”太夫人垂了垂眼睛平静地说道,“承恩公的爵位,也落在长房,你愿意给拿个儿子我不管,不过你的弟弟们,也不会觊觎你的承恩公之位。”她说起这话带了几分讥讽,显然是早就知道承恩公早年忌惮楚坚的心,此刻见承恩公笑容满面,不由心底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手,却见一旁已经有一个心腹的年长侍女,手中捧着沉重的红木盒子,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些,都是楚家这些年积累的财产。”

太夫人拍了拍这沉重巨大的红木盒子,客气地对燕王与平王说道,“也请两位殿下今日作为楚家分家的见证。分家之后,分家无悔,过了今日,谁再找后账,我是不认的,也别说谁委屈与不委屈的话,听着没意思。”她今日选的两位皇子一位是三房女婿,一位说起来是长房的女婿,十分公允,楚家四兄弟并没有反对,婠婠见太夫人慢吞吞地打开那个大盒子,里面厚厚的都是房契地契还有许多财物的清单,抿了抿嘴角。

原来太夫人早就准备好分家,不然不可能今日赐爵的旨意一到,就已经有了这么妥帖的清单。

她想到之前自己对太夫人说起楚坚即将封爵,太夫人便点头说要分家,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老人家的心里头,也必定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