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收回目光面容冰冷地说道,“他辜负了她的爱与信任。但凡他对三姐姐有些放在心上,会顾虑她的心情,也绝不会毫不犹豫地利用她,哪怕知道她会很痛苦。”

“痛苦都不放在他的心上,三姐姐怎能原谅他?”

康王沉默了下去。

“你的这话,也是在说给我听?”

婠婠也同样沉默了下去。

康王对她的伤害,不同样也没有把她的痛苦放在心上?

“我时常在想,当初和殿下你刚刚见到的那个时候。”婠婠清冷的声音慢慢地响起,见康王诧异地看着自己,眉目平静地缓缓说道,“那时的殿下虽然狡狯,然而却坦然敢言,从不在我的面前遮掩你的野心。正是因你的坦诚,心胸宽阔,我才将你当成朋友,当你是可交之人。这一路走来,我本以为殿下应该同样以那样的心情待我。然而或许是我错了。殿下你的坦诚或许也是假象,也只不过是为了蒙蔽我的手段。”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能够漠视我那时被宁王那样逼迫给我家殿下纳妾,能在那个时候冷眼旁观我独占王府却生不出来的流言蜚语,殿下,你待我可曾有半点真心?”

她笑了笑。

“若是真心相待,怎么会用这样的手段。殿下的心,我已经分明。如今只觉得当初愚蠢,打你都脏了我的手。”

“我没有想过害你。”

“若这还不是害,难道还要我死在你的面前……是了,楚玉不就差点淹死我?她与你真是情深义重啊。”差点淹死婠婠,逼死楚兰,楚玉已经坏事做绝,然而康王却依旧对楚玉这样维护,不允许旁人伤害她,这样的发现叫婠婠只觉得讥讽,她退后了一步,抿起了嘴角冷冷地看着康王苍白起来的脸轻声说道,“你们真是天生绝配,叫人恶心。”她的眼底的厌恶令康王一切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他想解释很多,可是却发现原来任何的解释都不过是借口。

“我会寻最好的神医为你诊治。”康王最后只能轻声说道。

“不必。就算需要,也不需要殿下假仁假义。怎么,害了我,又对我施恩,就以为我与我家殿下会感激涕零,跪在殿下的面前感恩吗?”婠婠如今见康王都是满腹心机的样子,见他沉默着不再说话,哼笑了一声,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散开了飘逸的弧度转身就要走,却只感到身边传来脚步声,自己的手腕被轻轻地握紧,她一转头却看见康王垂头站在自己的身边,尚未大怒,却只感到一滴冰冷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婠婠一愣。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任性伤了你,可是若那时要我选择,我还是想要用这样的办法。”

是燕王守不住撇开婠婠另纳妾生子他们夫妻反目,婠婠破府而出给他一线生机,还是看燕王与婠婠就此恩恩爱爱儿女双全,康王依旧会选择前者。

前者叫他尚且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后者……

为什么就叫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情投意合,而他独自凄冷?

明明那个时候,他们兄弟几乎是同时遇见了她。

“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可是婠婠,我害你与皇位无关。为了皇位我还没有那样卑鄙。若你不相信。”康王的声音嘶哑,轻声说道,“你有孕之前,康王府绝不会有子嗣出生。我给你带来伤害,那我也受到同样的境况。”争夺皇位最重要的就是膝下要有子嗣,不然若是登上皇位可是后继无人,那于皇位传承十分不利。康王若是不能膝下有子,那恐怕皇帝选择他为储君人选都要再三考虑。

不然,康王与韩宁怎么会叫婠婠不能有孕作为节制燕王的手段。

婠婠慢慢地甩开了康王修长冰冷的手指。

她淡淡地说道,“你夺走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难道还要夺走其他女子想要做母亲的权利?你把你府中的女子当成什么?”她想到康王之前的那两位安守本份的侧妃,皱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对我不公平,如今,又要伤害你的女人了。”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与康王说什么都苍白极了,刚刚转身,却只觉得身上微微一沉,转头看去,康王一双泛起了微红的眼角弯了弯,将一件长长的披风盖在她的肩膀上。

“你又要去湖边?湖边寒凉……”

婠婠随手将披风取下,丢在了康王的脚下,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