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靖婉确实是吃了苦头,劳累了一晚上,然后整个人蔫头耷脑的在床上窝了一整天,那小眼神像刀子似的,嗖嗖嗖的往李鸿渊身上飞,奈何某人皮厚肉糙防御太高,非但没受到半点影响,还神清气爽,靖婉一度怀疑他就跟那采阴补阳的妖孽似的,气色好得不行,就跟那人形那啥药一样,看着就让人腿软,本来吧,她身边的丫鬟对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念想,这时候都忍不住小脸红红,然后麻溜的滚得更远了。

靖婉有时候真的很想说,还好他在外面有所收敛,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要碎了多少芳心,多少姑娘会做出“不知廉耻”的事情。一会儿觉得心中甜蜜,但是,想想快要废了小腰,成面条的双腿,依照她常年锻炼的体质,都能搞成这样,可以想象她被折腾得有多惨,如此,心中又很“绝望”啊!

李鸿渊坐到床边,看着整个人都蒙在杯子里,只剩下一个头顶的靖婉,伸手欲将被子拉开,靖婉却是拽得紧紧的,瓮声瓮气开口,“麻溜的,心有多远,你就滚多远,本王妃现在不想见到你。”

李鸿渊微微的挑眉,勾唇笑,“我心有多远,就滚多远?可是,为夫的心就在婉婉身上啊,婉婉言下之意,是在邀请为夫往你身上滚吗?”

要不要这么黄暴?

靖婉险些吐血,自己果然是太嫩了,面对这位,不管是怼他,还是撩他,最终都是自己惨败,如果哪一次自己胜了,那肯定都是对方让着她!而且,不管以什么开口,都能以某种颜色结尾,这种技能,大概也没几个人能修炼出来。

李鸿渊再一次的伸手拉了拉靖婉头上的被子,依旧没能拉下来,李鸿渊半点不恼,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瞧这婉婉还这么有精神,为夫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做点什么,毕竟吧,好歹是自己的媳妇儿,多多少少都要怜惜一些,不过,如果媳妇儿不需要,那是不是就完全不用顾虑太多?”

靖婉一下子将被子掀开,未着寸缕,自然是春光乍现,白皙的皮肤上,看着有点凄惨,却又透着无限的因淫。靡之色,使得某蛇精病属性的禽兽又有些蠢蠢欲动。

只是,靖婉就完全是死鱼模样,恹恹的,一时间还没意识到,目光还作死的落到某禽兽不可言说的位置,“你还能……”硬得起来吗?一句话还没说完呢,靖婉就被打脸,这大冬天的,衣服好几层,本来就厚实,那里都还明显的撑起了形状,靖婉一脸震惊的目光上移——你还真的是人吗?

李鸿渊看得分明,对她的未尽之言也相当的清楚,似笑非笑,“婉婉觉得呢?”

她觉得?她觉得自己想死!果然是禽兽啊!

李鸿渊瞧着靖婉脸上明显有点惧意,失笑,伸手将她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将被子齐他下巴之下掖好,鱼水之欢,讲究的是欢,如果对这事产生了恐惧心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其实昨晚已经差不多了,之所以会齐反应,完全是因为自己对她形成了自然反应,不由自主了。

李鸿渊摸摸她的脸,“我不闹你,不过你吃点东西再睡,别伤了身。”

靖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眼中就差明晃晃的写着“那就好”几个字了。

“今儿有事?”虽然平日他在王府里,也是收拾得非常贴帖严谨。

“嗯,皇贵妃的时候还需要做最后的安排,我准备写一份折子呈上去。”

靖婉点点头,“已经确定开工日期了?”

“我已经着人看了,估计父皇那边让人看的日期也就是那一天,不过,只怕是会有人从中作梗,说不得时间还会提前。”说到这一点,李鸿渊眼中仿似蒙着黑雾。

“提前?”如果是个不错的日子,某人看的应该是较前这一个日子才对,不过,那作梗的人,就算是要提前,也不会弄一个不好的日子才对,过不了乐成帝那一关,心念电转间,“提前的那个日子,是二月初二?”

李鸿渊轻微的颔首。

知道他介意什么,靖婉倒是不在意的笑笑,“初二就初二吧,没什么关系。只是我担心的是,时间上会不会急迫了一点,选址离京城近倒还好,较远的对方,等旨意下去,地方上还要做准备,有些人再动动手脚,恐会引起民怨。”

“选址,我们心里早就有数,别担心,局面会控制住的,只是,搅扰了你生辰,那势必不能原谅。”头一次给媳妇儿做生辰呢,一点点不如意,都将引起李鸿渊的怒气。

靖婉在心里偷偷的为某些人点蜡,自求多福吧。

随后,李鸿渊盯着靖婉吃了些东西,去做自己的事情,靖婉继续窝回床上,睡觉。

如同李鸿渊所料,法坛开工的日期定在二月初二,只是儿媳的生辰而已,在乐成帝眼里,自然是比不上皇贵妃重要,再说,在他看来,两件事压根就不相干。

圣旨第一时间就发往各地,也好在工部的人早就前往了各处,做了前期准备,不然还真的会手忙脚乱。

本来么,民间虽然早就有皇贵妃乃是九天玄女之类的传言,但是,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吗?家里的劳动力被抽调一个去服劳役,这劳役还是在正常的劳役之外,如何能让人高兴得起来?

只是最后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当真是让人万分的惊喜,名义上虽然是服劳役,却原来是有工钱拿的,而且还是三倍工钱,不仅如此,一日三餐,两顿干的,管饱,还有白花花的大肥肉,对于不少百姓而言,一个月都未必能见到一点荤腥,多少人从来就不知道真正的饱腹是什么感觉,这件事就是天上掉馅儿饼,而且这是告示上明明白白的写出来的,如此,并不用担心官府明面一套背地一套。

如此这般,原本还怨声载道的人,纷纷的涌上去,毕竟,很多人家的壮劳力可不止一个,就算是不要工钱,就冲那每日的饭菜,都十分愿意。

可惜,这一下官府的人却端起来了,也不用凶神恶煞的,一家就一个,多的没有,而且,家里就一个壮劳力的,还不要。

这一下好了,兄弟之间,父子之间,那都是为着这么一个名额开始争抢。

原本企图引起动乱的人,都认为李鸿渊太狡猾,捶胸顿足,还没气恼完,得知这样的局面,又开始冷笑,晋亲王搞得人家父子兄弟不和,严重的甚至会弄出人命——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情,他们也能弄出这样的事情——如此,这样的屎盆子,不相信晋亲王依旧能弄得干干净净。只是,这些人没能笑多久……

不过一日,官府又出了告示,父子者,择子,兄弟者,择长,如果因为此事,自己人相互算计,一经发现,就请到打牢里去蹲几天,而且,日后朝廷再有类似的事情,全家都不再有机会。

随后,各地都抓了几例典型。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大牢,绝对是他们最忌讳的地方之一,如果进去走一遭,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得名声丧尽,被人唾弃,抬不起头来,因此,效果非常的好,心里再不服气的,也最多就是在嘴巴上说说,再不敢做什么。

对此事一度有些紧张的乐成帝,在得到各地的情况之后,舒了一口气,虽然是为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但是,他也不想成为“昏君”。

只是,对于呈上折子,将事情考虑周全的儿子,乐成帝心中复杂难言,他这个儿子,当真办起事来,那都是漂漂亮亮的,如果不是……皇位继承人,想都不用想,不过,因为表现出色了,乐成帝有开始忌讳了,尤其是朝臣接连不断的夸赞声,如果让老六因为这些,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没错,最近在夸赞李鸿渊的人很多,势头大大的压过了其他所有的皇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李鸿渊一直都没有上朝,对于这些事情却是知之甚详,靖婉也知道。

来势汹汹,靖婉有点担忧。

李鸿渊倒是不以为意,“不过是欲毁之先捧之,何足挂齿。”

“方式不嫌老套,只要有用就行。”

低头写着什么的李鸿渊抬头看了靖婉一眼,“婉婉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你心里有数就成,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都有哪里人掺和了进去。这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接二连三的,瞧着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左不过就是那几个,没什么好想的,不过是担心我会威胁到他们而已。”

“只是,如果闹得太凶,阿渊你鬼之子的事情会不会被暴露出来?”

“关于这一点,婉婉倒是可以放心,当初知道这事儿的,除了父皇跟苏贵妃,其余的都死了,我估计,苏贵妃还告诉过李鸿铭,如果事情暴露出来,苏贵妃必然遭殃,就算编造出的版本是皇贵妃自己身亡的,皇位上那个心知肚明,也是在打他的脸,苏贵妃没那个胆子,李鸿铭也不是蠢的,当然,如果父皇不再有能耐处置谁,就另当别论,然,就算真的暴露出来又如何,同样不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既然只有苏贵妃跟皇上知道,那么,王爷你又是从何得知?总不至于是他们告诉你的吧?”靖婉好奇,“总不能是王爷你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这借口倒是不错。”

言下之意那就不是了。只是,显然他也不想说真正的原因。

靖婉啧了一声,没追问,“皇上应该快召见你了吧?”

“大概。”李鸿渊甚是不在意的说道。

“说起来这些人的精神还真是好呢,自己内部都快自顾不暇了,还逮着机会就算计外面的,一个个的不嫌累得慌。”有权势在手,的确是有诸多的方便,诸多的好处,但是真的重要到那种程度吗?或许因为前世的缘故,靖婉始终没有那些人体会深刻。

“如果能达成目的,再累,他们估计也乐意。纵观历史,坐上皇位的,就没有几个长寿的,不是没有劳心劳力的因素在里面,这是众所周知的,但还是止不住无数人想要那个位置,可以不折手段,可以抛弃一切,什么都可以。”

靖婉意外,某人居然看得如此的透彻,“那么,阿渊你……”

“为夫还想着跟你长命百岁。”

靖婉无语,不过想想某人,谋划那么多事情,想也知道,事情指不定比皇上还忙,可是,在她眼里,他就是整日的无所事事,所以说,让他劳心劳力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如此,完全就不用担心他会累出问题了。

书房门被不轻不重的敲响,“主子,宫里传话,让您明日早朝。”

李鸿渊没有应声,外面的人也安静的退开。

“原想着,皇上会单独召见你,现在却是让你直接上朝,他欲如何?”

“不过是想让为夫亲眼见见,为夫现在有多受朝臣拥戴,看看为夫会不会因为那些吹捧就膨胀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同样有了夺嫡的想法。”

这样的手段,靖婉还真是恶心得不行,还不如直接打压,不给人希望,那就让人绝望到底,偏偏要用给人希望再狠狠的拍下去这等毁人的方式,这还是你最偏疼的儿子呢,这样的父亲,大概只有悲哀。

靖婉看着李鸿渊,还好,自家夫君不是那个能随意拿捏的人,对他老子也没啥感情。

大冷天的上朝,绝对是一件非常遭罪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有所回暖,但是还远远的不够,尤其是大早上的。

李鸿渊慢条斯理的,压根就没准备早早的进宫,然后等着升朝,等他散漫的进入朝堂,早朝已经是濒临结束,朝臣要启奏的事情差不多都说完了。

乐成帝揉揉太阳穴,心头骂了一声孽障,要知道,他这句面对李鸿渊时的口头禅,出现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了,可是,依旧要时不时的骂两句,心里才痛快。

乐成帝倒是有心将他阻拦在外,不过想想自己的目的,再想想这孽障的烂脾气——当真是阻在外面,指定转身就出宫。“宣。”

李鸿渊一身亲王冕服,不紧不慢的进来,端是风神俊秀,芝兰玉树,遍观所有人,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这份姿仪,每每这个时候,都让人心生感叹,天地间怎么就能有这样完美的人呢,不过,等他开口,看他行事,所有的好印象都能秒秒钟碎成渣渣,当真是叫人万分的痛心疾首。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乐成帝都有点有气无力,相比其他人,他的感触才是最深的,一边欣慰,一边痛心,一边希望他出色超长,一边又忌讳他窥视皇位,各种滋味,不足道也。

乐成帝自然是将自己儿子一同夸赞,为皇贵妃修建法坛的事情做得漂亮。

他的话音刚落,朝臣们就接二连三的附和,将李鸿渊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龙驹凤雏,似乎是有他一对比,其他人都成了废物。

其一,这次的事情,确实做得不错,也不算是空口白牙,其二,下放的钱财,全都都出自晋亲王府,却是挂着乐成帝以及整个朝堂的名,说不定还能从中捞点好处,其三,将晋亲王高高的捧起,现在皇上就忌讳这些,一旦遭到皇上的厌弃,那么就不足为虑。

所以,只是几句话而已,自然是说得天花乱坠。

眼见着乐成帝的脸色明显的有些阴沉了,有些人还自以为达到了目的,说得越发的卖力起劲儿,却不见自家主子同样相掐人的脸。

正所谓过犹不及,乐成帝那也不是傻子,会半点看不出这些人的意图?

没见原本表情也微微有些改变的某些朝臣,这会儿也半点不在意,甚至还是不时的捻动胡须。——这些莫不是也是晋亲王安插过去的人?

只是这些人一时间大出风头,忘乎所以。

再说下去,只怕是晋亲王屁事没有,其他人反而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