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眠点头,“对,朝着这几个方向查。”她示意自己还有部分没有说完,“人格分裂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人格之间互不干扰,人格A所做的事情,如果他没有选择告诉人格B,B就不会知道。”

韩启明撑大了眼睛,“而那次催眠所寻求的就是扭曲被催眠者的真实认知,用另外一份记忆取代了真实的记忆,从某种层面来说,其实就是一个人在同一时间里经历了两段完全不同的记录。”

“她以为自己在经历着B,而这段记忆也就成就了……”

“B。”韩启明说出了答案。

“现在B察觉到了另外一段记忆的存在,她也察觉到了A的存在。”顾未眠继续道,“这在人格分裂症患者身上,也是常见的对吧?但他们不会共享记忆。”

“共享意味着融合,意味着杀死某个人格……”

顾未眠点头,“而按照之前的推断,合理怀疑人格A承受了非常大的伤害,她很脆弱,她或许根本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

韩启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人格B消失的同时,人格A也不一定能够生存下来……”

顾未眠点头,“这才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局。”

车厢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宁瞿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

死吗?

顾未眠说出了宁瞿若不敢说出来的那部分,“融合的最后结果,很可能是我会死。”

她笑了笑,“首先,我很感激霍砚当时做出的决定,如果他没有选择催眠,那么很可能我当时已经死了。其次,我觉得我现在的状况可能没有我们之前预料的那么差。”

韩启明苦笑,“顾小姐,你今天刚刚晕倒过。”

顾未眠点头,“我知道。”

韩启明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感觉就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要秃顶了。

“如果……”韩启明假设,“我们对你再次催眠呢?”

“加强B人格?”

“或许可以加强,也可能会衍生出来一个C人格……但……”

顾未眠摇头,“首先,你能确保这次催眠还能成功吗?毕竟现在我自己的记忆都处于一片混乱当中。其次,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这种外部力量风险会有多高?最后,在一次的催眠能够让我多活几年?我们都很清楚,就算这次成功了,下一次爆发一定会比这一次更强烈。”

韩启明闭上了眼睛。

顾未眠犹豫了一下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另外一种方法。”

“例如?……”韩启明想了想道,“走融合的路?”

“嗯,顺势而为。”顾未眠点头,“脑部领域对现代医学来说也就是一个相对神秘的领域,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技术和数据,形成个可靠的数据化的现代医疗程序,这种情况下,或许我们更应该因势利导,而不是选择对着干。”

“有多少把握?”

顾未眠指了指被放到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指了指段西深,“现在A所要面对的整个生存环境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