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王家村村头的一座小山,山并不高,五十来米的样子,山上多是些村民们种植的橘子树,成熟的果实在九月中旬已经采摘完毕,不过还有一些零零散散在树梢够不着或者较小的橘子,仍然如一颗颗红色小球般,挂在树枝上。

远处看去,偌大的一片橘子林中,这些散落树梢的橘子透着一种孤单的美意,象征着坚韧不拔的生机。但此刻这种生机与王家村的落寂相比,却显得很突反,就像是一个活物,踏在了鬼门关一样,让人说不出的怪异。

王大叔给慕云和兰桂指明目的地后,终于从沉默中打开了话匣子,他看出了两人对刚才跑出来的那个疯女人有疑惑,便解释道:“那是王大民的媳妇,王大民在十多天前,猝死在了自家的床上,他媳妇发现丈夫死后,心中一惊,一口气喘不上来,犹自接受不了丈夫暴死的现实,整个人便陷入了疯癫。”说到这,王大叔顿了顿,向疯女人所住的房子看了看,又说道:“其实疯的人不止她一个,村子里还有三户死者的家属,也因为家人暴死而疯了。”说完,王大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愁。

慕云早已开了阴阳眼,一路之上都在巡视村子里的状况,暗夜则一直都趴在慕云肩头,眯着双眼打盹。一路走来,慕云并且看出什么阴灵鬼魅,就是阴气怨气,也不见半分,由此慕云对村子里的死寂也很疑惑,便问道:“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们都躲在家中不出来?”

“那是因为大家觉得村子里有恶鬼作祟,一旦在外边晃荡,就可能被恶鬼缠身;毕竟村子里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大家心里都害怕的不得了,自然也就没人敢在外边走动了。”妙龄女子解答了慕云的疑问。

听了女子的回答,慕云特意的看了看她,只见女子面色不改,平静如初,此般似乎又给她原本的美貌徒添了几分姿色;这让慕云对这女子的钦佩之意又增了几分。

从甘舟市来路上,慕云都未曾跟这女子说话,此刻对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本想趁此询问对方名字,那女子却像是看透慕云心思般,又自顾介绍道:“我叫王美英,他是我爷爷。”很显然,王美英是特意向慕云介绍自己的,因为兰桂此刻并未发话。

慕云得知女子姓名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也自我介绍道:“我叫杨慕云。”

彼此介绍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此时,兰桂却皱着眉看了看手里的罗庚,煞是费解的说道:“这村里的风水乃是极佳,并无什么异常之处,按理说不应该不是风水问题致人死亡。”

听了兰桂的话,王大叔更是忧虑,大声说道:“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警察查不出原因,医院查不出病因,现在连唯一的风水都没有问题,可村子里却还在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也难怪王大叔会那么焦躁不安。

兰桂这时也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只能闭口不言,可慕云却站了出来,用平静的目光看了看王大叔,说道:“王大叔,您方才所指的那挂满白绫丧布的山头,可是那些死者埋葬之处?”,慕云想起王大叔刚才似乎指着那山头说就是那,可又没了下文,一直在心里念叨着的慕云便又追问了一遍。

王大叔看了看橘子了上的白绫,幽幽的摇头道:“上面只有三个人埋在那,其余的都还没埋葬,我带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去看看那些死者的尸体的,看你们能不能从尸体上找出些线索。”

被慕云这么一点醒,王大叔才想起来,方才自己所指的山坡,就是想带二人所去的目的地。只是当他听到兰桂下的结论后,心里一急,才忘了这事。所以在慕云提及死者后,王大叔又带着两人往前面的山坡走去。

远处看来,这座不高的山坡上除了那些白绫丧布外,并没什么诧异之处,但走进了一看,兰桂和慕云都为之一振,原来王大叔带自己前来此处的目的不在于山上,而是这座山下的一个洞穴。

来到洞穴的阶梯口,王大叔又解释道:“这里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天然溶洞,里面常年冰寒,是我们村里的天然冰库。近一个月来,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只有最先死的那三人入土埋葬,后面的死者家属都不愿意轻易入土,因为大家都觉得家人死的太蹊跷,要是就这么埋了,找不出个合理的说法,那这人就是冤死。所以大家统一要求,将死者尸体存放在这冰库之中,等什么时候有人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再将尸体埋葬。”

听了这些,兰桂和慕云都表示理解,谁家人死了心里都不好受,再说这死者都死的那么诡异,所以将尸体保存起来找出一个合理的说法,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王大叔看来早有准备,在来之前,就已经备好了手电筒,跟兰桂和慕云解释完后,就一人当先打着手电,往地底下的洞穴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