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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容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娃怎么可以那么不怕他,说踢就踢。虽然那小短腿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不疼不痒的小雨滴一般的存在。但是他依旧黑着脸,扯了一下她的小短发,她疼得精致白嫩的小脸都皱起来了,用委屈的表情望着秦容,他才肯放过她。

她就像一块白云糕,松松软软,像一捧白雪,触手滑腻,香甜,带着浓郁的牛乳的味道。秦容因她年纪小,也就难得地宽容了她放肆又没有规矩的举止。

不过他却忘记了,当年他可不是这样宽容地对待他的那个小婢女的。那时候李青卿的年纪可比阿虞小一点,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如果不是姬扶云,那个小婢女早就命丧黄泉了。

阿虞眯起眼睛,把头缩到了他的胸膛边,慢慢地就睡着了。秦容按捺下一丝不满,没有继续扯她的头发让她起来给他唱歌。而是略有些新奇地捻起修长的食指,骨节分明而如玉一般漂亮无暇。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睡得和只猪一样沉。秦容戳了很多次都没有醒过来。

最后他戳着戳着,渐渐地也觉得眼皮沉重,阖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秦鸣大侍卫很高兴,回去让大夫来看他的腿的时候,还是带着笑把人家送出门的,让给他们看了十几年病的老大夫有些浑身不自在。传说常年寒着脸,只有沾了血才会吝啬地冷笑的秦大侍卫,寒楼的金牌探子,一笑要吓尿忠厚老实本分做人的滕老大夫。滕老大夫赶紧给他上好药,夹紧了药箱子,连连谢绝了秦鸣送他回家的想法。出了秦鸣的门,两条腿从来没有如此利索地奔跑起来。

再怎么暗搓搓地想着,秦鸣也不敢去容园瞅瞅那位,不敢去打探,身为金牌探子的秦鸣,手痒技痒浑身痒,愣是没有敢去触川主的逆鳞。只有眼巴巴地伸长了脖子,翘首盼着哪天川主把她带出来,让大伙瞧瞧。

第二天,秦鸣去巡逻,便看见姬大人的徒弟,赵渝的那张白脸上明晃晃地挂着一个红红的、略刺眼的痕迹,疑似……他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瞅着有些眼熟,他仔细想了一下,便认出来了,不就是青卿丫头么。另外一个裹着一水嫩红的小棉袄,颈边围着一条雪绒的貂皮。那皮子毛色滑亮,映着光线亮油油的,整齐得不掺杂一根杂毛。见之也是扎眼得紧,秦鸣又感觉到一阵眼熟。

然而赵渝已经怒色难掩,拔起剑便要挥舞起来。秦鸣马上护住了青卿,转身才发现赵渝要战的不是青卿,而是另外一个小丫头,便舒了一口气。

赵渝天资不凡,曾经想要拜川主为师,结果惨遭拒绝,之后姬扶云才收他为徒。数年如一日苦练,一套虹练剑法,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便是放到整个江湖之中,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而今却未及弱冠,年仅十六而已。

赵渝冷笑道:“今日赵某便要讨回这一笔账。”

阿虞有些狼狈地躲过了赵渝的利刃,这个“师兄”真有两把刷子,绝对不是吃素的。饶是她练了几年的君子六脉心经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六脉心经只是内功的心法,她手上根本没有别的什么招式,一打起架来只有逃命的份。

她也冷冷地笑回去:“不要脸,以大欺小。欺负一个弱女子。”

李青卿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求着秦鸣去帮帮阿虞,然而秦鸣只是喊了几下,见赵渝压根没有理会他,便作罢了。他看赵渝一脸怒意,必是要从那丫头身上讨回一口气才肯罢休。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臭不要脸。”阿虞飞起来赵渝也是使足了力,才堪堪够得上,哪里还有那么多空去使出剑法。没有一会,两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李青卿跪在地上,哭着求秦鸣带她跟上去。秦大侍卫才肯拎起她,追着两人提起轻功飞起来。

阿虞停在一片空地上,赵渝也停了下来。

赵渝分明已经被阿虞气得半死。

她不客气地说道:“只有野蛮没有开化的人才会动手动脚,一个男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证明我是错的,我马上跪下给你磕几个响头。有本事干那种怂事,没本事承认,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吗!”

“我好怕怕啊!”

赵渝脸上还明晃晃地挂着阿虞的手印子,俊脸难掩怒容。心脏跳得极快,听到这个小女孩从嘴里吐出来的字,几乎没有吐出血来。

原来是阿虞今天去找李青卿,压根没有想到,一个长得青葱水嫩如一棵小白桦的小帅哥,居然压着李青卿亲过去,李青卿都已经被吓得哭出来了。她肾上腺立马暴涨,一脚踢过了他的心窝子,扬起手给了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