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走廊突然刮来了一阵奇怪的风,这阵风打在我麻木的脸上,我已经感受不到冰冷和痛快。但是我注意到了,这阵风里夹杂着一个奇怪的声音,我抬头注视着走廊尽头的窗户,是它在发出呼唤的声音。

在风的吹拂下,它正在吱吱作响,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但我还是扭过头看了过去。但是我并没有看窗户,而是把目光放到了窗外。那儿闪烁着昏暗的灯光,一棵老树的枝丫在风的吹拂下摆动着它的身子。

我呆滞的望着窗外的那棵大树的枝丫,它是在向我招手?在跟我说话吗?我放佛听到了它在对我说:“胡闫仁,现在你必须要学会独当一面,因为没有谁会永远的陪伴着你!就算是你的兄弟,也会有倒下的一刻!”这是我内心深处的声音,它在向我呼唤。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果断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目光放到了病房里面。这一看,恰恰撞到了夏星的眼睛,四目相对,相互哑言!对视了大概几十秒,她的眼里除了担忧,似乎还有很多话要对我说,见状我将目光收了回来,缓缓走了上去打探着那张满怀担忧的小脸。我挤出了一个微笑道:“会没事的!”

她立即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说:“然哥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后来还受到了刺激,他现在处于一种潜意识自我保护的状态;他无法接受自己受到的那份刺激,所以不想醒过来面对这个现实,他已经让自己躲了起来。”

“医生怎么说?”我轻轻的问了一句。

她喃喃的说:“现在只有用一些对于然哥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刺激他,看看能不能唤醒他封闭起来的内心。医生说……要是一周之内无法唤醒他,可能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二姨知道然哥他们发生这件事之后就昏倒了过去,现在她的精神十分差,我不敢告诉她。就跟她说然哥还好,明天就会醒过来了,闫仁,你一定能唤醒然哥的,对吗?”夏星突然激动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量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低下头去沉思着,然哥的脑袋被金爷重伤,还亲眼目睹了刀爷被杀的过程,这种事确实让他接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爸倒下去,谁能接受呢?但要是然哥不醒过来,一辈子躺床上,那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必须唤醒他,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轻轻的抬起头望着夏星说:“然哥意志力比我的坚强,他肯定会醒来的,你放心!”

说罢我顺着门挤了进去,但是夏星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愣了一下。只见她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我的脸庞,那小嘴轻轻的动了一下说:“闫仁,除了你,然哥对我是最好的,我不想他就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

话刚说完她的眼角就流出了两滴泪水,我伸出手拭去了她脸颊的泪水说:“然哥不会永远都躺在床上,他会醒过来的,相信我!”她嗯了一声连连点头。

我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段感情超越了一般的表兄妹。夏星无论有什么事都会跟她的这个表哥说,然哥算是了她的另一种精神依赖,所以她此刻的心情我怎么不能体会呢。

我走进屋子里瞅着然哥昏睡的模样,缓缓的顺着凳子坐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说:“然哥,我知道你已经躲在了一个黑暗的地方,逃离了外面的纷争,现在的你很好,你早就想要好好的休息了,我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你。但这并不是你的风格,安安稳稳的躲起来也不是你的追求,更不是你的道路。我记得你说过,这条路已经选择了,我们就不能想着退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把我带上道了,难道就不打算跟我一起面对问题,你放心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吗?”

……

我跟然哥说了很久以前的事,还说了很多希望可以刺激他的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这些话对他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我还是一直孜孜不倦的说了。我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时候,我竟然疲倦的倒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清晨,一道刺眼的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刺激到了我的眼睛,迫使神经指挥着我迅速的醒过来。这时窗外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天亮了,原来昨晚我竟然睡着了。正当我挪动着身子的时候,不小心触动到了然哥的手,从他的手里突然掉下了一个一元的硬币!我诧异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去捡起那个硬币,突然想起了然哥面对着金爷的时候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还有那个女孩,蓝点网咖的收银员陈美静!

对!然哥从昏倒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这个硬币,那个女孩对于他来说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找她来一定有办法唤醒然哥,一定可以的,我激动的从床边站了起来,心里默默地念道:“陈美静,拜托你了!”

念叨完之后我就冲出了医院的房门,到门口夏星手里提着一份早餐过来,见到我匆匆忙忙的模样问:“你要去哪儿?”

“我找到唤醒然哥的办法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