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倪烟马上就要进监狱了,季柔的心里就畅快极了。

abner先生的脸色当场就白了,腿脚一软,眼看就要瘫软在地上,就在这时,一只素白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不用担心。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太太只是假死状态。”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能安定人心的作用,abner先生身上的温度开始慢慢回升。

“假死?怎么可能呢!太太明明就已经死了!”季柔道:“abner先生,您别听她胡说八道!”

倪烟回眸看向季柔,似笑非笑,“看来这位姐姐很希望太太马上死去了。”

闻言,abner先生微微皱眉,看向季柔,眼底满是不悦。

季柔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不对,立马解释,“abner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关心则乱!”

人明明就已经死了,难不成倪烟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季柔咬了咬唇,她倒是要看看,倪烟到底要怎么收场!

abner先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

倪烟转眸看向王义礼和王义中,“二位带针灸袋来了吗?”

“到了。”两人点点头。

倪烟接着道:“《千金方》中说:凡诸孔穴,名不虚设,皆有深意。我们现在开始给太太针灸,王爷爷,您负责神阙穴往上的穴位,天枢穴那里要针入三分。王二爷爷,您负责神阙穴以下的穴位,血海穴那里入针三分!”

古人之所以将人体每一处的经络穴位命名,其中就有深层次的玄机在那里,针灸更是传承了几千年。

只要扎对针,将脉络打开,病也好了一半。

闻言,王义礼和王义中没有一丝的怠慢,立即施针。

既然倪烟说乔治娅没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几名西医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惊愕表情。

虽然他们西医经常动刀,但是针什么的,他们真的没见过。

这真的能行吗?

几人低头窃窃私语。

倪烟也不管那么多,将手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扎在乔治娅的百会穴处。

她穿着一件素白色长袖旗袍,纯黑色滚边和乌黑亮丽的青丝刚好相互呼应,一截纤细的如白藕似的手腕从袖口间滑落出来,纤长的指尖捏着银针慢慢转动。

神情专注又认真。

一缕青丝自脑后略过脸颊,白与黑的交织,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明明素面朝天,却美到让人窒息。

季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旗袍,一股莫名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季柔是那种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面貌,所以,她非常适合旗袍,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比她更适合旗袍。

这种感觉就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却被别人偷走了一样。

像倪烟这种女孩子,一旦有破茧成蝶的机会,就会一飞升天。

所以,她今天绝对不能让倪烟有翻身的机会。

季柔捏了捏手指。

“abner先生,您......”

季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abner先生直接打断,“行了Miss季,你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abner先生这是要包庇倪烟的意思吗?

季柔眯了眯眼睛,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离开。

倪烟的治疗仍旧在继续着。

季柔越想越难受,她不能放过倪烟那种杀人犯!

她直接走出庄园,来到公用电话亭处,拨了个电话出去,“喂,是警局吗?宛城庄园这里有庸医闹出了人命。”

“详细地址在......”

挂完电话,季柔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这下倪烟跑不掉了。

闹出了人命呢!

警察来的很快,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警笛声。

季柔低头整理了下旗袍和发型,跟在了警察身后,得意洋洋的往乔治娅的房间走去。

等着吧。

倪烟马上就要变成阶下囚了。

房间里聚集着很多西医,见警察进来,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对倪烟投去同情的目光。

警察来了,现在就算是abner先生想包庇她都不行了。

“有人报警书说你们这里有庸医闹出了人命,请问死者在哪里?”

abner先生走出来道:“我是这个庄园的主人,这里没有闹出人命,请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既然母亲已经事先交代过了,那他就不会出尔反尔。

不管怎样,这都是母亲自己的选择。、

见到警察进来,王义礼和王义中都有点慌。

虽然倪烟说了,乔治娅只是假死状态,但乔治娅到现在还没有呼吸,也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他们不会真的要把倪烟带走吧?

一旦与命案牵扯上,那倪烟这辈子可就毁了。

当下王义礼有些后悔把倪烟介绍给王义中了。

是他害了倪烟。

季柔指着躺在床上的乔治娅道:“abner先生!事到如今您还要包庇倪烟吗?太太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啊!警察同志,死者就在这里!”

语落,季柔又指着倪烟道:“而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倪烟脸上并没有半点惊慌,甚至都没有多看季柔一眼,弯腰扶起乔治娅道:“您慢点,坐起来看看呼吸难不难受。”

只见原本躺在床上没有半点气息乔治娅,此时居然慢慢的睁开眼睛,在倪烟的帮助之下慢慢地靠坐在床头上。

“我好像已经好很多了。”最明显的感觉便是头不痛了,肩上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有种无与伦比的轻松。

见此,屋中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abner先生直接冲过去道:“妈,您没事了吗?您真的没事了?”

乔治娅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了,因为背脊那里使不上力气,平时根本坐不起来。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不可能!这不可能!”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季柔,当场脸色就变色苍白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无能的中医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

乔治娅不是已经断气了吗?

为什么乔治娅没死?

季柔双手握拳,生生折断了好几根指甲。

看着乔治娅安全无恙的醒来,其他几个西医也大呼奇迹。

要知道,乔治娅可是已经被他们宣判了死刑的人啊!

可现在,她居然让他们一向瞧不起的中医给治好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中医竟然这么厉害吗?

几个西医看向倪烟的眼神变了又变。

就连王义礼和王义中都有些惊讶。

他们俩谁都没想到,乔治娅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醒过来。

几个警察见这只是一场乌龙,说了两句便转身离开“警察同志请等一下。”倪烟淡淡开口。

“这位小同志,您还有什么事吗?”

倪烟接着道:“请问报假警、进行恶意、虚假举报,严重扰乱公共秩序、浪费社会公共资源扰乱公共秩序会有什么样的处罚呢?”

为首的警察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构成以上犯罪的,处以15日以下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倪烟点点头,转而看着季柔道:“那这位小姐报假警、进行恶意、虚假举报,严重扰乱公共秩序、浪费社会公共资源扰乱公共秩序,是不是应该对她依法处置呢?”

倪烟可不是个软包子,能随意任季柔拿捏!

既然季柔从头到尾就没想着要让她好过,那她就送季柔一个派出所十五日游的回礼。

“是你报的警?”警察转头看向季柔。

季柔都懵了,也像是被警察身上的正义之气给吓到了,脸色惨白的道:“是我......”

abner先生立即对季柔投去失望的眼神。

季柔之前在他心中建立的信任,此时也正在慢慢瓦解。

这话音刚落,季柔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巴,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警察‘护送’着上了警车。

“abner先生救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不能进看守所,她不能留下污点。

原本是想送倪烟进警车,没想到,却让倪烟看了自己的笑话。

自从回国以来,季柔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真是太丢人了!

季柔后悔不已,但这个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可以让她吃。

倪烟看着她的背影,浅浅勾唇。

abner先生走到倪烟身边,接着问道:“神医,请问我母亲现在痊愈了吗?”

倪烟收回视线,接着道:“虚寒之气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喝半个月左右的中药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半个月后,我再上门来复诊。”

“那真是谢谢神医了!谢谢您给了我母亲第二次生命!”abner先生满脸感激。

“不客气,这都是医者的本分。”

“神医,刚刚都是我们头发长见识短!给您造成困扰真是抱歉!”几个西医走到倪烟面前,开始鞠躬道歉。

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小看了中医。

倪烟并没有故意拿乔,大大方方的道:“中医西医,各有优劣,我也只是在医治我能医好的病而已。遇到顽疾,我也有向你们请教的时候。我觉得最好医术就是中西结合,取长补短。不该戴上有色眼镜,看待不同的文化。”

在她身上,展现的始终都是大国风范!

让那几个西医不自觉的汗颜,臣服脚下。

见到西医给倪烟道歉,王义礼和王义中都觉得非常自豪。

在西医横行的时代,终于有人给他们扳回了一局!

能让这些西医低头不容易啊!

而且倪烟说得也很对。

中医有中医的优点,西医有西医的优点,这二者谁也不能否定谁,如果二者能结合使用的话,肯定能更好的造福全人类!

abner先生的眼底也满是欣赏的神色。

这个小姑娘虽然看上去没多大,但她懂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她的年龄。

在她身上能看到一种岁月沉淀的美。

那几个西医接着道:“我们能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倪烟点点头,很纤细了回答了他们几人提出的问题。

王义礼和王义中也不自觉参与了进来,讨论医学知识,最后几人干脆一起走到庄园的医用办公室里坐下纤细讨论。

乔治娅拉着abner先生的手道:“一定要好好谢谢神医。”

abner先生点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中午,abner先生盛情款待了几人。

倪烟跟他约定好,十五天后在上门复诊。

吃完饭,倪烟跟着王义中的车来到市中心,“王二爷爷,我在这里下车就行。”

王义中惊讶的道:“烟烟你不回家吗?”

倪烟微微一笑,“我还有点事儿,暂时不回去,您和王爷爷先回去吧。”

“那好吧,烟烟你注意安全,我们先回去了。”王义中接着道。

“嗯。”倪烟朝二人挥挥手,“两位爷爷再见。”

“再见。”

倪烟来到新华书店,买了几本最基础的入门英语课本,然后又挑选了几盘英语磁带,最后又买了个录音机。

这个时候录音机都是手提的,笨重不说,而且价格非常贵!一台录音机要38块钱!将近一个月的工资。

普通家庭可舍不得买。

从新华书店出来,倪烟又去了菜市场一趟,买了些青菜。

她和卖青菜的老板已经是熟客了。

这次买五百多斤青菜,老板会直接送货上门。

毕竟五百多斤青菜有25块钱呢!平时他半个月加起来也卖不了这些青菜。

随即,倪烟又去买了些牛羊肉,最后才回家。

她回家后,老板已经将青菜送到了,倪翠花和村里的其他几个妇女已经在洗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