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似乎带有一点诱哄,变得低沉又温柔。

程幼素看着他手心里的花生,道:“我刚刚就吃过了花生的……”

柴南石面上就浮现一些笑意出来,眼神极其耐心:“好,那就再只吃一颗。”

不就吃个花生么!干嘛这样看着她!自己又不是小孩儿,吃个东西还要人哄。

程幼素一把将他手上带着红皮的花生全抢过来,倒在嘴里都嚼了,一边闭嘴嚼着还一边瞪着他。

柴南石看着她吃完,好像非常满意,起身收拾了碗筷道:“你先休息。”

程幼素又眼看着他出去,自己呆在炕边百无聊赖,干脆脱了喜绣鞋整个人全爬到床褥上去,解了衣裳外头的盘扣透着气。

她刚刚吃面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里仿佛翻新了不少,一桌二椅,炕边是崭新的大柜橱,炕上的被褥子看着也都是新的。

不过……只有一套被褥。

想起晚上该有的那些事,比如两人要睡一张炕上、一条被子里,现在她就心里乱得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好。

不过,古人不都说“洞房花烛夜”,为啥大白天的就让自己上了轿子嫁过来了呢?这一下午自己也不能沾地,做些啥打发时间?

今日确实是累了,这会儿吃饱了,她就干脆侧身躺在新褥子上小憩了起来,正好过了午间,是睡午觉的时候。

这张炕比自己以前那张炕可舒服多了,又大,她翻身打两个滚都没问题,不过就是垫得很厚,有些热……

傍晚时分,程幼素是被自己的肚子痛醒的。

她还睡眼朦胧,但已经皱起了眉小声吟道:“好疼,肚子疼……”

柴南石就坐在她边上,见她突然醒过来了连忙盯着她看情况:“怎么了?”

程幼素揪着他伸过来的手,忍着不适细声道:“肚子疼啊……头晕,好难受……”

她睡了一下午,柴南石就在旁边帮她打了很久的扇子,这会儿看她突然又变得满头是汗,脸还红通通的,赶紧过去替她解衣裳,是不是热病了?

盘扣已经被解开,他大手将她扶起来,直接把鲜红外裳往下脱,一摸到背后,果然全部汗湿了。

程幼素模模糊糊只觉得他在急急脱自己衣裳,自己又晕又疼没力气,心里很气:“干嘛呀你……别脱,放开……”

“听话,脱了就不热了……怎么穿这么多?”柴南石把那嫁裙扔到一边,她里面还穿了长袖长裤的中衣,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热得全身都起了汗。

现在算不上是盛夏,但也是挺炎热的天气了,小姑娘里三层外三层的,想把自己给闷死?

看来还真像是中暑了,不过怎么会肚子疼,难道是吃了先前那碗有点油花的面不克化?

他搂着她拿巾子擦汗,又将她中衣扣子解开来,眼前香汗淋漓,玉颈如雪,但现在全没欣赏的心思。

程幼素觉得胃里越来越恶心,眯着眼睛忍着挣扎了一阵,终于扑在炕边“哇”地一声呕吐出来,吐得整张脸都发白,眼泪克制不住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