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龙关上的消息终于传了回来。

确切的消息却是让诸人极为震惊,大夏的铁骑并未有攻破剑龙关。而是那位牧王自己开了关门,引兵入关。据说这是长夜司的一位驻守剑龙关的御使带回来的消息。

当然,在以往近十年的光景中,诸人从未听闻过剑龙关上除了牧家军还有别的什么御使,因此这所谓御使究竟是御使还是安插在牧极身旁奸细,这一点便很值得商榷。

不过这显然不是诸人关心的重点。

牧极叛变,二十万能征善战的牧家军握于他手,加上那位崔大国柱手中的五十万夏朝铁骑,如此数量的兵马,足以成为让大周灭国的可怕力量。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即使是祝贤在听闻此事后相传也是气急败坏,那整整一日,祝贤的行宫中传来的怒吼便从未停止过。

朝廷慌了神,试图各处调配兵马。

但几年的灾祸,为了减缓朝廷的压力,除去几大重要关隘,各州郡的兵马数量都是一削再削...

就是有手握重兵之地,但也都是由各自的藩王、州牧以私粮圈养,岂会甘心送给祝贤拿去到大黄城上送死?

朝廷的调令如雪片般传向各处,但最后去到大黄城上的军伍,不过两万余人,加之那位林守手上握着的十万兵马,满打满算不过十二万人,这样的数量能守下七十万大军吗?

即使那人是有天下第一守将之称的林守,大周天下对于此事也依然是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长安城那歌舞升平盛世天下的美梦,终于被大夏的铁骑敲碎。

披星戴月,一路驰骋的诸人,在四日后来到了这座大周的都城。

长安城依然热闹,但热闹之下所裹藏惶恐已经是人尽皆知。

许多酒楼歇业,街上的行人大抵行色匆匆,坐在酒肆酒客谈论也不再是什么风流韵事,而是深皱眉头想着那即将发生的大战。

天策府的到来对于如今已经绷紧了一根弦的长安城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一路走来徐寒等人自然是免不了被这些行人们指指点点。

“那少年便是天策府的少府主?”

“听闻好像还是宁国侯叶承台的女婿。”

“三千公卿、三万天策府军就剩下这么点人马?凭他们解得了大黄城之危吗?”

“难说,就是长夜司祝贤这一关都不见得能够过去。”

“祝贤这些日子忙着召集兵马,恐怕没有心思去理这些残兵败卒吧。”

“哎...若是夫子在就好了...”

一路上两侧新人的窃窃私语大抵瞒不过徐寒的耳朵,他听着这些,眉头深皱。

说这些的人看模样都是些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是男儿身,国难当前,却不思如何抵御外敌,反倒是如妇人一般围在街头嚼着舌根。长安如此,大周如此,也难怪这些年大周在边境战事上屡屡积弱。

若不是有剑龙关上的北疆王牧极以及天山关上的赵王赵褚,靠着这些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想要保下大周,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府主以为长安如何?”这时走在徐寒身侧的鹿先生似乎注意到了徐寒的异状,他眯着眼睛轻声问道。

“人心涣散,不堪入目。”徐寒想也不想的言道。

“大厦将倾,蚁虫不思扶柱,用之牙噬柱根,不用污言惑乱人心。世上乱世皆是如此,府主不必挂怀。”老先生轻声说道,言语之中对于周遭诸人亦有鄙夷之色。

徐寒闻言,点了点头,索性便不去听周遭诸人的污言秽语。

......

一行人在鹿先生的带领下,穿过了长安城最为繁华的闹市,来到了那座巨大的皇宫前。

此宫乃是前朝大楚行宫,唤为朝泱。周朝太祖篡逆之后,为去前朝遗风,修缮一番之后,改作了溥天。意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意。由此可见当年太祖开朝何等雄心壮志,只是如今莫说开疆拓土,自家宅邸便已然不保,如今看着那宫门上大大的溥天二字,除了滑稽便只余唏嘘感叹了。

此刻溥天宫前,朝中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