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表哥啊。只是表哥你却不肯来看我了。”婠婠就笑着说道。

她和罗秀是青梅竹马,自然十分亲近,此刻就见罗秀无奈地抬起了俊秀的脸来,对自己笑了笑。

“你还好意思埋怨你表哥?总是阿秀千里迢迢来看望你,你却抱怨起来。”

“大老远的,自然是该阿秀去看望婠婠的。”罗国公夫人就笑着对周氏说道,“你也别怪婠婠,娇滴滴的小人儿,我也舍不得叫她来回奔波,若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她顿了顿就对婠婠柔声说道,“你表哥是很想着你,只是上一回他醉酒,闹得不像样儿,自己也觉得没脸去看你。”罗秀醉酒,抓着三老爷管人家叫二郎真君,这简直叫罗国公夫人笑了一整年,此刻见儿子雪白的脸上露出红润,她就揶揄地笑了。

“那不是表哥的错,都赖我,是我骗表哥喝了葡萄酒的。”

“你问问他恼了你没有?”罗国公夫人就笑道,

婠婠急忙拿一双担心的眼睛去看罗秀,低声说道,“表哥,对不起。”

“表妹不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罗秀就看着婠婠笑了。

他温柔又宽容,婠婠也觉得上一回骗了罗秀喝酒实在是自己的错了,扭了扭手心里的帕子就红了脸。

“再也不会了,表哥信我。”她合掌小声儿说道。

“好。”

罗秀就温柔地看着她,许久,方才带着她起身笑着说道,“你还没有逛过国公府的园子,这一回回来,咱们好好儿走走。这园子里若有你不喜欢的……”

他目光如水一般温柔,看着茫然懵懂的婠婠就低声说道,“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叫他们改成你喜欢的样子。”他和婠婠是多年的表兄妹,自然无所顾忌,伸手就握住了婠婠的手一块儿在园子里走动。

罗国公府极美,虽然许多丫鬟侍女在走动,热闹得叫婠婠不大习惯,然而她又觉得这满府的峥嵘繁华,当真是极好的。

走到了罗秀的屋子前头,迎面儿就见了两个美貌的大丫鬟匆匆迎了出来,其中一个生得温柔宁和,见了婠婠急忙上前福了福就笑着说道,“奴婢阿竹,给表姑娘请安。”

她和婠婠并没有见过,可是却一口叫出了婠婠的身份,婠婠见她穿戴与众人都不同,仿佛格外有体面,就知道这只怕是罗秀房中服侍的大丫鬟,自然也高看一眼笑着说道,“这位姐姐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那阿竹连声不敢,见婠婠面容温煦,这才迟疑地起身,却不敢怠慢走在婠婠身后的几步侍奉着。

见她严守规矩,低眉垂目,婠婠就觉得这阿竹的性情倒像是罗秀房中出来的,然而却见另一个虽然也给自己福了福,然而眉眼之间却带着几分锋芒傲气,见阿竹跟着自己十分柔顺,竟还露出几分不屑,只抬头对婠婠说道,“奴婢阿梅,是服侍世子的丫鬟,给表姑娘请安。”

她胡乱地福了福就起身,也没有等婠婠叫她起来。婠婠脚下一顿,沉默地看了这阿梅片刻。

走得近了些她才看出,这阿梅当真是个十分娇俏明艳的女孩子,白皙精致,神采飞扬,令婠婠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那阿梅见了婠婠,也愣了一下。

阿竹就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丫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儿。”能在自己的面前摆出那样傲气的样子,显然阿梅在罗秀面前格外得宠。婠婠虽然和罗秀是青梅竹马,只是也管不得他房中的丫鬟的事儿,虽有些不悦这丫鬟对自己无礼,然而想着这阿梅生得这样明丽娇俏,只怕在罗秀的面前有几分体面身份,没准儿日后还是个罗秀的通房姨娘什么的,那大概还算是自己的小嫂子了,因此就并未在意,侧头对罗秀笑了起来。

那俊秀的青年正淡淡地扫过脸色陡然煞白的阿梅。

“不过是个丫鬟,你太抬举她了。”他柔声说道。

阿梅听到这句,已经摇摇欲坠。

“若表哥看重她,我是没什么关系的。”婠婠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何曾看重过她,不过是……”罗秀顿了顿,方才摆了摆手叫阿梅退下去,见婠婠面无异色,他脸色稍缓,却有多了几分失望,牵着婠婠的衣摆就走近了自己的院子,也不叫婠婠进屋子里,只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

那阿竹的脸上神色莫名,见罗秀并不将阿梅放在心上,只觉得嘴里发苦,低声说婠婠说道,“阿梅是国公爷赏给世子的,因此身份不同,难免傲气了一些。表姑娘不要和她计较。”

“姨丈还给你丫鬟?”婠婠就觉得罗国公这管得很宽了。

“父亲给了我十六个丫鬟,一个不留倒仿佛是我对父亲心怀不满,因此我才留了这一个。”罗秀一双温润的眼扫过阿竹,勾了勾嘴角就柔声对婠婠说道。

他清透的眼睛都落在婠婠的脸上,仿佛谁都不能落在他的眼中,婠婠却在诧异罗国公这大手笔,见阿竹正在一旁忙碌给自己端茶倒水,阳光落在阿竹的身上,这年少的丫鬟倒是生出几分美丽的风姿,就露出几分欣赏。

只是她一门心地欣赏阿竹的美丽,罗心却只觉得满心的失望。盖因若婠婠对他有半分的倾心,见他房中服侍的丫鬟们都这样美丽,想必也不会这样云淡风轻。

他想要看见的那些嫉妒的情绪,一样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