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表哥的心里我是嫦娥吗?”

婠婠揉了揉被罗秀无奈戳痛了的眉心狡黠地问道。

“你还想说什么?”

“若我是嫦娥,曾经在天宫里被调戏过的,只有那个醉酒的……”

罗秀一愣,继而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对自己笑得坏坏的婠婠。

“天蓬元帅了。”婠婠忍着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着自己小小的梨涡儿说道。

她一双弯起来的眼睛里都是狡黠与灵动,明明是在使坏,可是在天光的映衬之下,却令她美好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罗秀几乎陷入了这令人痴迷的美丽里,许久之后方才笑着去掐婠婠的脸问道,“原来你的心里,我就是个天蓬元帅?!”他探身过去去抓婠婠腰间的软肉,见她一下子就笑倒在了石桌上,一双明媚的眼睛倒映着水光,不由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来。

“表哥饶了我这一回吧。”婠婠笑得喘不过气儿来,小声儿央求道。

“饶了你可以,我是谁?”罗秀的唇就贴在她的耳边笑着问道。

近在咫尺的娇软叫他有些失神。

“最英俊的……”

罗秀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天蓬元帅。”就在青年回过神儿来想要再把这小丫头给抓住,婠婠已经跳了起来嘻嘻哈哈地跑出了门。

罗秀无奈地看着她对自己扮鬼脸儿,还转身跑了,许久,方才无奈地轻笑着将修长的手指扣住了自己的半边儿脸颊。

只是他坐在院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女孩子伤心的哭泣,转眼之间,一道红色的少女的身影就卷到了罗秀的面前跪在地上,抓着罗秀的衣角仰头哭道,“世子,我不出去,别赶奴婢走!”

她哭着趴伏在罗秀的脚下,娇躯颤抖哭得无比可怜。

罗秀脸上温柔缱绻的柔情,慢慢地褪色成了冷漠疏远,垂了一双眼看着脚下的丫鬟。

“世子饶了阿梅吧。”罗秀虽然在婠婠的面前温柔,可是阿竹服侍了这位世子这么多年,却深深地知道,罗秀并不是一个温柔多情的人。

他待人十分冷漠,若不是当真住进他心里的女子,他是决计不会给予半分怜惜的。

此刻她焦急得不行,虽然一向不喜阿梅仗着罗秀的几分另眼相看因此在这小院子里傲气得意,可她也不愿叫阿梅落到个悲惨的地步,急忙跟着跪在了罗秀的面前。

“你叫我饶了她?”罗秀声音清冷地问道。

仿佛方才与婠婠之间的笑闹是另一个人一般。

“奴婢不敢。”阿竹就急忙磕头说道。

“我以为我对你们一向宽容,乃是因你们是父亲母亲赏下来服侍我的。只是没有想到却仿佛养大了你们的心。怎么,若我今日一定叫她出去,就是我罪大恶极,就是我逼死她,是吗?”

见阿竹颤抖着不说话,罗秀就理了理自己精致的衣角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我只问你,我曾经对她做什么逾矩之事了?只要你能说得出来,叫她留在这府中也并无不可。”

他一没有碰过阿梅一根手指头,二没有欺骗阿梅的感情,不过是个丫鬟,还是对他表妹十分无礼的丫鬟,他为什么不能将阿梅给撵出去?

他的确是因阿梅生得和婠婠有几分仿佛,因此待她有几分纵容,可哪怕是这份纵容,为了的也不是阿梅本身,不是吗?

“世子,看在阿梅是国公爷赏下来的份儿上……”

“世子,世子当初对奴婢那样温柔,世子都忘了吗?”阿竹只想求罗秀饶了阿梅不要将她赶出去。

如她们这样的丫鬟,本就是家里过不下去被无良的爹娘卖了换了银钱的无根的浮萍,一旦出府,一个柔弱无力却又生得有几分美色的女孩子只怕立刻就是一个死。

死了也就罢了,若是叫家里人再卖一次,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步去,那就是生不如死。因此哪怕阿梅确实做错了,她也心软了。

她只想求罗秀将阿梅赶出院子,哪怕是去外头的庄子上去看庄子,只要不碍了表姑娘的眼就好。

可是她才求了一句话,却叫阿梅给打断。

她泪眼朦胧,却充满了希冀地抬头看着罗秀的脸。

“世子还说,奴婢任性些就任性了,奴婢,奴婢……”

“既然你今日见了表妹,就该知道我为何会纵容你,对你温和。”罗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小小的碧青色的温润茶盏,淡淡地说道,“只是你竟然对表妹不敬。”他轻笑了一声,又轻叹了一声,垂头露出一双冷淡的眼睛,轻声说道,“连我都要捧在掌心的明珠,你却敢那样怠慢,你凭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