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刚第二年初冬,刚起步的殳海宁煤炭销售的旺季,家家户户都要烧火煤过冬,每户差不多得备两吨左右的量,心里打算大干一场,从挖出来到卖出去,好好运作好这个冬季。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殳海宁根本没想到犯了眼红病的吴老二,为了过春节的钱找个着落,于是纠结了十几个弟兄跑到从山上通过葫芦吊下煤炭的地方,说那片荒地是他家的,殳海宁用了这么久,居然只字不提,纯属马干吃尽,欺负了他。吴老二要求干活的人给传话给殳海宁,一年的使用费2000元,必须交来,以后每100斤煤炭提1块钱的费用,不然不允许继续在这里吊煤下来,而且要求三天之内必须殳海宁自己抱钱来解决。

殳海宁知道,原来这片荒地杂树从生,都至少四五十年没人种过地,乱石场而已。去年自己花钱请人把树砍了,把地平整了,突然冒出来有主,哪儿跟哪儿,这典型就是敲诈,原本不打算理会吴老二,但想想为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不值得,思前想后,于是买了两条大重九,两瓶剑南春酒,带上1000块钱来到吴老二家协商。

“二哥,你看我刚有点起色,支持支持。干这行风险大,有政府查,又担心出安全事故,整天担惊受怕的,原来我不知道那荒地是你家的,我最近开了工资手头紧张,你看我先拿这点钱给兄弟们打酒喝,以后状况好点再感谢,至于那一百斤一块的费用也请你高抬贵手,缓缓吧!利润太薄了。”

殳海宁原以为,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这个态度应该给吴老二足够的面子,而且1000块钱,是很多人差不多一年半的工资啊!这样的方式妥协协商,吴老二必定会网开一面。

“当”的一声,刚听完话,吴老二直接就一耳光扇在殳海宁的脸上,殳海宁感觉整个脸火辣辣的痛起来。心里升腾起一股火,准备立即发作,但眼里余光看见吴老二家里还有几个家伙似要围上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改变态度说道:“二哥,你这是为何啊?从读书到现在,我一直尊重你啊,没得罪过你吧!”

“去你嘛逼,你当劳资是叫花子,这点球钱就准备打发劳资?你说没得罪我,你特么占了我的土地,屁也没放一个,你有钱就可以欺负劳资啊?也不去打听打听。”

吴老二的家里,白天总有那么五六个跟班在自己身边,这些古惑仔一样的小弟反正在家也没事,来吴老二这里有饭吃,有时候还有酒喝,再说跟着吴老二,自己也算入了江湖,上了道,乡里根本没人敢欺负自己,所以就像常驻人口一样,围着吴老二转,鞍前马后的跑腿。吴老二打殳海宁的时候,几个人就围了过来,有两个手里居然还提着铁棍。

人在谦让的时候,别人不一定认为你善良,有些人甚至会把你的善良当做软弱可欺,你越谦卑,也有人会在你头上拉屎。

面对着殳海宁的善意,吴老二不以为是,相反认为殳海宁瞧不起自己,自己开出的条件,一半都没达到,典型的蔑视了自己,心里特别的不满。再说吴老二内心想要的是更多,殳海宁这样的人,自己吃不定他,以后就不好混了,所以就直接动了手,给他一个下马威。

“二哥,你别生气,我的错,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只是资金紧张,既然你这么说,我认了,明天我准时筹钱来给你,而且提成的事,半个月结一次账,你看怎么样?”

殳海宁心里盘算着脱身之计,原本打算用带来的1000块作为诱饵,再借口说明天筹剩下的部分,后来立即改变主意,不能便宜了这条癞皮狗。

吴老二见殳海宁服软,也就缓和了口气:“你也别怪我,我就这脾气,你何必绕那么大圈子嘛!我们大老爷们,做事干脆就不会有误会。明天10点,我在家额等你。”

也许是因为欺负殳海宁没脾气,压根就不把殳海宁放在眼里,欺负他把自己无可奈何 ,也咬不动自己,即使吃亏了,他也也必须得认。

“都是我的不是,怎么会怪你,这是教我怎么做人,那一言为定,明天10点见?”

“好。明天最好你别欺骗我,不然我们做不成兄弟就别怪我,我最恨骗我的人。”

“不会,不会,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赌你也不敢!”

“那是。二哥,那我就回去筹钱了?”

“去吧!”

逃出生天的殳海宁立即快速离开,怕吴老二反悔。回到山上,殳海宁把所有的人叫来,足足36号人,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大家,然后说:“明天全部不干活,工资100元一天,带上家伙,把吴老二家给我抄了,出问题我自己担,有问题没有?”

本来少数民族就团结,何况殳海宁对大家伙都不错,他的事就像自己的事。

“没问题!”

“那先感谢大家了,劳资新仇旧恨一起报。大家把家伙藏起来,分批带下去,9点到铁匠铺集合。”

就这样,第二天9点,铁匠铺门口,36号人齐刷刷站到殳海宁面前,居然长管猎枪11支,长刀六把,其余的有铁棍啥的,都带了家伙。

“都齐了,一会儿冲进去,见人给我都往身上招呼,但尽量要活的,如果还手,你们直接往死里弄,如果不还手,尽量往下身招呼,见值钱的东西给我砸,长家伙在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枪,听到没?”

殳海宁也怕把事情闹得过分大,就特意叮嘱。如果是当年,啥都不会怕,现在不同了,有钱了,留着命可以过好日子,越有钱越怕事,原来也确实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