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可瞧清楚那几人穿着是什么样的?”程韵若问。

石大娘想了想:“穿的衣裳也有些怪,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看上去倒不像是偷子那般猥琐样子,只是确实是从你院子这边突然冒出来的,我躲在旁边吓了一跳,大娘我眼睛该是不会出错!”

程韵若谢过了石大娘,送走她,见代鹤正在屋前关切望着自己,她心里就怀疑起来:是不是又和这代鹤公主有关?是来寻她的人,在柴南石那边没见着她,就跑过来自己屋子这边搜了?

代鹤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在为这事担忧,关心问道:“大姐,真的不会是小偷么?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柜里的东西少没少?”

程韵若应了声,回自己屋里继续查看。

的确是没丢任何东西,她一边打开最后一个包裹看着,一边瞧一眼在一旁带着含章的代鹤,欲言又止。

突然,她左看右看,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韵若确认半天,脸色变得苍白,声音惊慌起来:“衣裳……含章一件衣裳不见了。”

代鹤连忙过去:“就只丢了一件衣裳么?快找找还有没有其它的也没了。”

程韵若眼中惊慌,脸色难看:“不,不……是那件衣裳,是他周岁时穿的那件衣裳,我一直留着……”

是一件绯底银花叶子的锦缎童衫,含章那时候才满周岁,他从出生起就随着父母颠沛流离,吃得不好睡得不足,比一般的同龄孩子都要瘦小,当时穿在这件新衣裳里显得格外瘦弱。老爷那时见了他怜惜不已,说要将他养在身边,让程韵若可以亲自好好带大,不必在乎外头风声言语……

难道与代鹤无关,而是那些人终于寻过来了……程韵若脚下后退一步,看着小小含章不解明亮的双眸,突然回忆悲意漫上心头。

若是远哥当年没有为了她们母子牺牲了性命,若是他还在的话,她也不用委身再嫁人为妾,让含章自小受人暗里冷眼诟病,她也不会在老爷府中负气带着含章离开,一路让他受苦赶路回到了村里,现在成了个无父教养的孤儿。

他们三人虽过得苦,但起码是完完整整一个家,用不着寄人篱下,活得如履薄冰,日日思索小心经营,活到了那个原本不属于她的繁杂世界里。

代鹤扶过去凝声问:“怎么了大姐?这件衣裳有什么特别之处么?是不是很贵重?”她还没见过程韵若曾有这幅失落的样子。

含章也跑过来,被娘亲突然的模样吓到了,抱着程韵若腿仰头焦急唤道:“娘亲!娘亲!”

程韵若又看了眼那装着衣裳的包裹,镇定下来,抱起了含章:“娘没事,就是有些想太多了。”她抱歉淡笑,对代鹤解释说:“我方才是在想,那些人进来什么都没拿,就拿了含章的衣裳,是不是冲着孩子来的,才有些后怕。”

代鹤道:“不知那些人什么来历,有点蹊跷,咱们这几天还是好好看着含章。”